天目山主峰的黑气散尽时,阳光穿透云层,还裹着未散的灵雾,落在阵眼旁的焦土上 —— 结块的黑土被灵雾浸过,竟泛出细碎的莹光,连空气里的腐霉味都被清冽的灵气冲淡。林砚握着合二为一的云髓佩,指尖能清晰触到佩身里流转的本源灵气:不再是之前的淡青或浓黑,而是温润的莹白,像捧着一捧刚融的春雪,连指尖蜷曲的经脉都跟着舒展开。青云剑斜背在身后,剑鞘上的青云纹泛着微光,与玉佩的灵气一呼一吸,每走一步,都有星子似的灵光从衣角飘落,落在枯焦的草地上,转瞬就让发黑的草茎冒出了嫩绿的芽尖。
他弯腰捡起玄夜遗留的青铜鬼面具,面具内侧刻着细小的 “玄阴元年” 篆字,边缘还沾着早已干涸的黑血,指甲刮过都能感觉到结痂的硬壳。林砚指尖凝起一缕淡青灵气,像拂尘似的轻轻扫过面具 —— 灵气触到黑血的瞬间,血痂化作缕缕青烟,连刻满狰狞鬼纹的青铜表面都泛起莹光,鬼纹顺着灵气的轨迹慢慢淡去,最后竟褪成了素净的青灰色,只剩边缘几道浅痕,活像块普通的古旧青铜片。玄阴教的邪力一散,这些靠瘴气滋养的邪器,也彻底失了灵性。
“该清理干净了。” 林砚转身往山腰走,那里还绑着两个玄阴教修士。两人被灵气缚住时就醒了,见林砚走来,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声音发颤:“大人饶命!我们是被玄阴教用家人要挟的,埋噬魂钉时连眼睛都不敢睁,从来没害过人!”
林砚蹲下身,指尖灵气一动就解开了绳索,从怀里摸出枚鸽蛋大的清心丹递过去 —— 丹药泛着淡青灵光,还裹着青云禁地特有的草木香。“这丹药能净化你们体内残留的瘴气,吃了后,之前被瘴气缠出的头疼、心慌都会好。” 他指了指山下蜿蜒的小路,“顺着这条路走,下山后找个种庄稼或修家具的活计,别再碰玄阴教的东西,好好过日子。”
修士们双手捧着丹药,磕了三个响头才慌忙下山,脚步快得像怕林砚反悔。林砚望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 玄阴教千年作祟,不知用家人、性命要挟了多少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把好好的凡人生生拖进邪道。如今邪源已除,这些人总算能挣脱枷锁,回归正途。
处理完山腰的事,林砚再次启动传送阵。光芒亮起时,灵气裹着他的身形,转瞬就落在青云禁地的玉石平台上。这里的灵雾比之前浓了三倍,走在里面像浸在温软的云絮里,十二根盘龙玉柱的剑鸣清越了几分,不是之前的警惕,倒像在哼着青云宗的古老道歌,庆祝邪祸消散。他走到剑冢前,将青云剑重新插回碑顶的剑形凹槽 —— 剑身刚触到凹槽,就与玉碑产生强烈共鸣,淡青色的灵气顺着碑身往剑冢里钻,原本半埋在灵雾中的剑冢竟缓缓升起,露出下方藏着的石门,门楣上刻着 “传承密室” 四个小字。
推开石门,密室里的景象让林砚心头一暖:泛黄的《青云剑典》全卷用灵蚕丝装订,书页间还夹着干枯的灵草标本,指尖一碰,书页上的篆字就泛出淡青灵光;墙角摆着刻满云纹的护心镜,镜面虽蒙着薄尘,却仍能映出灵气的流动;十几个玉盒整整齐齐排在石架上,打开一个,里面装着饱满的灵草种子,灵气透过玉盒都能闻到清新的草木香。最显眼的是中央石台上,放着个巴掌大的玉制阵盘,阵盘上的纹路与护山大阵同源,只是更繁复精密,旁边压着张泛黄的麻纸,是青云宗最后一任掌门的字迹:“若云髓佩合璧,可凭此阵盘重开青云宗山门,引天下正道修士,再续千年道统。”
“重开山门吗……” 林砚拿起阵盘,指尖的灵气刚触到盘心,一段信息就顺着灵气钻进识海 —— 这是护山大阵的完整版阵图,不仅能加固禁地防御,还能在灵气充盈时,将青云宗的传承灵气化作细流,悄悄扩散到蓝星各地,引动那些藏有灵根却未觉醒的人,让他们感知到修道的可能。
他将阵盘与《青云剑典》小心收进背包,又从玉盒里取出灵草种子,撒在玉石平台的石缝里。指尖灵气顺着指缝涌入土壤,种子瞬间破壳发芽,嫩绿的芽尖顶着露珠,转眼就长成半尺高的灵草,叶片上还泛着细碎的灵光。平台上的灵气被灵草滋养,变得更加温润,连风里都多了几分草木的清甜。
做完这一切,林砚才再次启动传送阵。这次他没直接下山,而是绕去了苏市老城区 —— 赵教授还在等着他的消息,他答应过要亲口告知青云宗的结局。
民国小楼的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传来 “吱呀” 的轻响。书房里亮着暖黄的台灯,赵教授正对着桌上的青云纹残砖发呆,指尖反复摩挲着砖上的纹路。见林砚进来,老人立刻起身迎上来,手里的放大镜都掉在了桌上:“小林!你可算回来了!玄阴教的人没为难你吧?你身上的灵气…… 比之前浓了好多!”
“教授,我没事。” 林砚笑着递过一株刚从禁地带出的灵草,叶片上的灵光在灯光下格外明显,“玄夜已经被解决了,玄阴大阵也破了,青云宗的传承,我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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