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里的某种本源规则,与混沌原点那“调和”的特性,隐隐契合。
就在这时,村落最深处,一间看起来比其他木屋稍大、门口悬挂着几串风干草药的老旧木屋里,走出来一位拄着藤木拐杖、满头银发、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却异常清澈平和的老婆婆。
村民们见到她,都自觉地让开一条路,恭敬地称呼道:“阿婆。”
这位阿婆,是村里唯一一个让林晚感觉到些许不同的人。她身上的灵力波动依旧不强,大约在炼气后期到筑基初期的样子,但她的气息却异常沉静、悠长,仿佛与这片土地、这条小溪融为了一体。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看似浑浊,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阿婆的目光落在林晚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特别是在她身上那层由混沌气流构成的“衣物”和她那虽然虚弱却依旧能看出不凡根基的体质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外来的客人?”阿婆的声音苍老而温和,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受了很重的伤啊……先扶她到我屋里休息吧。”
“是,阿婆。”青霖乖巧地应道,搀着林晚向那间木屋走去。
进入木屋,内部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清香。阿婆让林晚躺在一张铺着干净兽皮的木榻上,伸出枯瘦但稳定的手,搭在了林晚的手腕上。
一股温和醇厚的木属性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探入林晚的体内。
林晚心中瞬间紧绷!她体内的状况太过特殊,混沌原点、受损的经脉、被封印的寂之意志……任何一样暴露,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她几乎是本能地,调动起混沌原点那仅存的力量,不是抵抗,而是……模拟!模拟出普通修士经脉受损、灵力枯竭的假象,并将那缕灰蒙气流深深隐藏起来。
阿婆的灵力在林晚体内流转一圈,眉头微微蹙起,喃喃道:“奇怪……伤势极重,经脉多处断裂,灵力近乎枯竭,像是经历了可怕的空间乱流……但你的肉身根基,却远比表现出来的要强韧得多……而且,老身竟有些看不透你的灵力属性……”
她抬起眼,那双清澈的眸子看向林晚,带着探究:“孩子,你从何处来?”
林晚维持着虚弱的姿态,眼中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与痛苦:“我……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的名字叫林晚……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失忆,是最好的挡箭牌。
阿婆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林晚强忍着动用混沌原点更深层次隐匿的冲动,保持着那副茫然无助的样子。
最终,阿婆轻轻叹了口气,收回了手:“想不起来便罢。你伤势很重,需要静养。青霖,去把我珍藏的那罐‘百草沁心膏’拿来,再熬一碗‘固本培元汤’。”
“好的,阿婆!”青霖应声去了。
阿婆又对林晚温言道:“林晚姑娘,你且安心在此住下养伤。我们碧落村虽然偏僻,但还算安宁。”
“多谢……阿婆收留。”林晚低声道谢,心中却并未放松警惕。这位阿婆,绝不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便在碧落村住了下来。
青霖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她。阿婆的草药果然神奇,那“百草沁心膏”外敷之下,她体表的伤口开始快速愈合,那“固本培元汤”也温和地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虽然对混沌原点和寂的伤势效果微乎其微,但至少让她的肉身状态稳定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尝试吸收这个世界的灵气进行修炼,发现此地的灵气虽然温和,但与她的混沌原点属性并不完全匹配,转化效率极低。她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如同滴水穿石般,缓慢地积累着力量,同时更加努力地研究混沌原点,试图找到快速恢复的方法。
通过与青霖和阿婆的闲聊(主要是青霖在说,林晚在听),她也对这个世界和碧落村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个世界被称为“青霖界”(与少女同名,让林晚有些诧异),碧落原只是青霖界东域一片广袤的草原地带。碧落村世代居住于此,以耕种和采集草药为生,与世无争。村民大多淳朴,信奉着一位名为“青帝”的古老自然之神,阿婆便是村中的祭司和医者,深受爱戴。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那么……正常。
然而,林晚心中的不安却与日俱增。
太正常了,反而显得不正常。
她是从归墟之地逃出来的,身上带着“代号:渊”的标记,引动了空间通道,天空裂开……如此大的动静,难道就没有引起这个世界其他势力的注意?碧落村如此偏僻,阿婆又似乎见识不凡,她真的完全相信了自己失忆的说法?
而且,她体内的混沌原点,对这片土地那种奇异的亲和感,始终存在。她曾趁青霖不注意时,悄悄将一丝混沌原点的气息探入脚下的土地,竟隐隐感觉到,在这片草原的地底深处,似乎埋藏着某种……庞大而沉寂的生机?一种与归墟的死寂截然相反,但又同样古老、深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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