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承接引使者与归墟规则)
那穿着残破官服、面带诡异微笑的年轻男子,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苍白沙丘之上,仿佛与这片死寂的“永寂沙海”融为一体。他的出现毫无征兆,甚至连林晚那经过混沌道基强化、对能量与存在极其敏锐的感知,都未能提前察觉分毫。
“接引使者”?“墟主”?“寂灭城”?
这几个词汇组合在一起,透露出令人心悸的信息。这片被视为万物终结、连仙神都忌惮不已的深层归墟,内部竟然存在着某种……秩序?而且,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到来,专程在此等候?
林晚心中警铃大作,周身混沌之力悄然运转至巅峰,凝神戒备。她没有贸然回答,而是冷冷地注视着对方,试图从其身上找出破绽。
那年轻男子见林晚不语,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却更显空洞。他再次开口,声音如同风吹过古墓的孔洞,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姑娘不必紧张。墟主素来好客,尤其……是对姑娘这般身负‘混沌’,心怀‘执念’的独特存在。请随我来,寂灭城会为你解答疑惑,或许……也能找到你追寻之人的线索。”
他提到了“混沌”,也提到了“追寻之人”!他们果然知道她的来历和目的!
林晚心念电转。硬拼?对方深浅不知,且在这诡异的归墟之地,贸然动手绝非明智之举。跟随?无异于羊入虎口,谁知道那“寂灭城”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但对方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尤其是可能关乎寂的线索,让她无法轻易拒绝。而且,在这片规则陌生的永寂沙海,有一个“引路人”,或许能避开许多未知的危险。
“带路。”林晚最终吐出两个字,言简意赅,既未表现出信任,也未直接拒绝。她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墟主”和“寂灭城”,究竟在搞什么鬼。
“姑娘爽快。”接引使者微微一笑,转身,迈着那不紧不慢、仿佛丈量好的步伐,朝着沙海深处走去。
林晚紧随其后,与他保持着约莫十丈的距离,神识高度集中,时刻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行走在这片苍白沙海之中,那种无处不在的“虚无”侵蚀感愈发清晰。它并非主动攻击,更像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同化,试图磨灭闯入者的一切“存在”痕迹——生机、能量、记忆、乃至自我意识。林晚必须持续不断地运转混沌道基,才能在周身维持一个稳定的“存在场”,抵抗这种侵蚀。
她也尝试过吸收这里的能量,却发现沙海中弥漫的并非寻常的阴气或灵气,而是一种更加本源、却也更加死寂的“虚无之力”。混沌道基虽能转化,但效率极低,且转化过程中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去抵抗其中蕴含的“寂灭”意境,得不偿失。
这里,是生命的绝对禁区。
接引使者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他行走在沙海之上,如履平地,那身残破的官服甚至没有沾染上一粒沙尘。
“使者似乎对此地颇为适应?”林晚试探着问道。
接引使者头也不回,声音飘来:“吾等乃‘归墟之民’,早已摒弃虚妄之‘存在’,融于寂灭,自是不受其扰。倒是姑娘,以生者之躯,怀混沌之道,能在此地行走自如,实乃异数。墟主对姑娘,可是颇为好奇呢。”
归墟之民?摒弃存在?林晚心中凛然。这些“居民”,难道都是某种意义上的……“亡者”或者“概念体”?
她又将目光投向远处那些悬浮的、残破的世界碎片,问道:“那些碎片是?”
“皆是过往纪元,沉沦于此界的残骸。其中或许曾有过辉煌文明,无上大能,然终焉之时,皆归于此,化为寂灭之景,警示后人。”接引使者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正说话间,前方沙海中,突然出现了一片奇异的“区域”。那里的沙粒不再是苍白,而是呈现出一种暗沉的、仿佛干涸血液般的紫黑色,并且微微蠕动着。
接引使者脚步不停,径直朝着那片区域走去。
林晚眉头微蹙,提醒道:“那边似乎有异。”
“无妨。”接引使者语气依旧平淡,“不过是些‘寂灭之念’的聚合体,沉迷于过往执念,不得超脱的可怜虫罢了。姑娘紧跟我,莫要理会即可。”
随着靠近,林晚看清了那片紫黑色区域的真相——那哪里是什么沙粒,分明是无数扭曲、痛苦、充满了疯狂与不甘的面孔凝聚而成!它们无声地嘶吼着,相互挤压、吞噬,形成了一片不断蠕动的“面孔之潮”!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怨念与绝望气息扑面而来,冲击着林晚的心神!她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几张依稀有些眼熟的面孔,似乎是之前在幽冥古道或黑矿渊被她击杀的拜瞳教徒!
这些死者的残念,竟然也被归墟吞噬,汇聚到了这里,化为了这等恐怖的形态?!
林晚紧守心神,混沌力场光华流转,将那股精神冲击隔绝在外。她紧随接引使者,踏入了这片“面孔之潮”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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