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大杨树下,白怀月还靠在坟边,一动不动。
里正心里一揪。
这孩子,命太苦了。
克死爹娘是村里人瞎传的,可从小无依无靠,好不容易被白老哥拉扯大,现在连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这要是再落到胡贼手里……
“怀月!快回来!到墙后面来!”
里正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白怀月没有回头,也没有动。
“这孩子,别是傻了吧!”一个汉子焦急地跺脚。
里正眉头紧皱,把手里的木杖往旁边一人手里一塞。
“你们先准备,我去把他拉回来!”
他说着,快步朝着村口走去。
可越是靠近那棵大杨树,他的脚步就越慢。
一股说不出的寒意,从前面那个瘦削的背影上散发出来,像是三九天的冰碴子,刮得他皮肤生疼。
里正的脚步停住了。
他活了五十多年,这种感觉,只在一个人的身上体会过。
二十年前,也是一群胡贼摸到了村口。
那时候的白老哥,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把剑,站在村口。
那股子能把人骨头冻裂的煞气,和现在一模一样。
里正整个人都懵了。
不对啊。
白怀月这孩子,他从小看到大,身子骨弱得一阵风都能吹倒,平日里话都说不了几句,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气势?
这种杀千人、屠万人才可能养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
他想起白起那身不凡的气度,和那把从不离身的古剑,心里头一次对那个“白老头”的身份,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白怀月动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
这个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每块肌肉,每根骨头,都在以最省力,最高效的方式运动。
他解下靠在坟包上的那把古朴秦剑,握在手中。
锵——
一声轻鸣。
长剑出鞘。
白怀月就那么提着剑,走到了村口那条土路的中央,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也拦住了那十几个胡骑的来路。
“疯了!他疯了!”
“里正!快把他拉回来啊!他这是去送死!”
后面的几个壮丁急了,提着粪叉和锄头就要冲上去。
“都站住!”
里正猛地回头,呵斥道。
“里正你……”
“相信他。”
里正吐出三个字,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股信心从何而来。
他只是看着那个不算高大的背影,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那个同样孤身一人,护住了全村老小的身影。
雾气,在他的老花里泛起。
此时,那十几个胡骑也到了村前百步之外。
他们胯下的劣马,突然变得焦躁不安,不停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任凭骑手如何抽打,就是不肯再往前一步。
“妈的,这帮畜生发什么疯!”
为首的胡骑首领,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咒骂了一句。
他勒住马,眯着眼睛朝村口望去。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提着剑的年轻人。
那不是牲畜的血,是人血。
胡骑首领的表情凝重了些,他注意到白怀月手中的那把剑,制式古朴,是秦军的佩剑。
他错愕地问了一句生硬的秦语。
“你,秦军?”
白怀月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有些诡异。
“以前不是。”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但以后会是。”
“而你,看不到了。”
胡骑首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粗野的狂笑。
“哈哈哈哈!”
“就凭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杆子?”
他那双在草原的风沙里磨砺出的眼睛,贪婪地扫过白怀月手里的秦剑。
那不是畏惧,反倒是像饿狼看见了肥肉,带着一种嗜血的欣喜。
不对劲。
白怀月脑中警铃大作。
寻常胡贼,最怕的就是撞上大秦的边军,看见制式秦剑,第一反应是探查周围有无埋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吃定你的表情。
这帮人,有问题。
“小子,把剑留下,我能给你个痛快!”
胡骑首领狞笑着,不再废话,猛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他身材高大,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手中的弯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白怀月而来。
村口的石墙后面,里正和几个壮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一个汉子手里的锄头都快握不住了。
他们愧疚得无地自容,全村的性命,竟然要一个刚死了亲人的孩子来扛。
白怀月没有理会身后的骚动。
他只是举起了剑。
没有花哨的动作,就是简单的一记横档。
体内的那股暖流,随着他的意念,奔涌向手臂,灌注到剑身之上。
当!
金属交鸣之声,刺耳得让人牙酸。
预想中,白怀月被劈飞的场面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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