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还亮着，观众席的掌声没完全停歇。楚明舒站在舞台中央，手里的话筒还没放下。她刚把洗衣机测试视频放完，全场气氛正轻松，弹幕都开始刷“姐姐的衣服能进我家洗衣房吗”这种玩笑话。
她以为这轮风波过去了。
结果主持人突然说：“请评委团为第三号作品《万界霓裳》打分。”
大屏亮起，三位主评委的分数跳了出来。
九分、八点五分、三点七分。
楚明舒眯了下眼。
三点七？她设计的衣服被扔进酸雨模拟舱都没烂，现在倒成三流货了？
镜头扫向那位打低分的评委。他穿着深灰长袍，金丝眼镜框一丝不苟，手指慢慢翻过评分表，像在批改学生作业。他开口时声音平稳：“此作将多个文明符号杂糅，实为文化混淆，缺乏原创敬畏。”
这话听着挺正经。
可楚明舒一眼就注意到，他说话时左手无意识摩挲袖口——那里有一道极细的蓝火纹路，和她前世工作室的标志一模一样。
她脑子“嗡”了一下。
【好家伙，秦无绝的人连评委都收买了？】
心声刚冒出来，指尖已经伸进储物囊，摸到了那枚命运书签。它比刚才更烫，裂痕边缘渗出一点星辉，像是在催她快点做决定。
她盯着那个评委，心里默念：“你到底收了什么好处，敢颠倒黑白？”
书签猛地一震。
一段画面直接冲进她脑子里。
昏暗房间，金属墙泛着冷光。那个评委坐在角落，对面是个戴机械义眼的男人。对方递出一枚芯片，评委接过去，低声说：“地点定在旧港第七仓库，信号屏蔽三小时。”
画面结束。
楚明舒呼吸一顿。
她知道了两件事：第一，这人真收钱了；第二，交易地点是旧港第七仓库，时间就在今晚。
她不动声色把手从储物囊里抽出来，脸上还是那副冷静样。但心跳已经飙到嗓子眼。
台下开始议论。
“三点七太低了吧，前面两个作品明明不如她！”
“可他说得也有道理，这么多文化元素混在一起，是不是有点乱？”
“你们没看到她刚放的数据吗？每种图案都是根据情绪触发的！”
弹幕炸开锅。
【#楚明舒被黑】冲上热搜第一。
【#设计需要尊重传统】紧随其后。
有人支持她，也有人觉得评委说得对。舆论又撕成两半。
楚明舒看着大屏上的总分排名，从第一掉到第四。她知道这不是技术问题，是有人不想让她赢。
她握紧话筒，语气平平地问：“请问这位评委，您说的文化混淆，具体指哪一部分不符合规范？”
评委推了下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比如左肩的螺旋图腾，源自北境雪族祭祀仪式，却被用在一件日常服饰上，这是对神圣的轻慢。”
楚明舒差点笑出声。
【北境雪族去年才对外开放资料库，我这图是半年前画的，难不成我还能穿越偷他们祖宗的东西？】
她没把这话吼出来，反而笑了笑：“那我请教一下，您有没有查过这些元素的发布时间线？”
评委皱眉：“评审只看结果，不追溯过程。”
“哦。”楚明舒点点头，“所以您打分，靠的是感觉？”
评委脸色微变。
旁边两位给高分的评委交换眼神，其中一个开口：“我认为作品本身有创新价值，不能单凭符号来源否定整体。”
另一人也附和：“技术实现难度极高，且已通过公开测试验证。”
三人意见分裂。
主持人赶紧打圆场：“评分机制以多数为准，目前作品暂列第四位，后续环节仍有加分机会。”
楚明舒没再追问。
她退后半步，站回原位。表面看是接受了结果，其实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用这条记忆反杀。
她瞥了眼侧后方。
萧沉舟一直站着，双手抱胸，目光锁死那个戴金丝眼镜的评委。他没说话，但右手已经搭上了剑柄，指节微微发白。
他知道她不对劲。
但她还没示意，他就不动。
这才是最靠谱的队友——不用你喊救命，他已经准备好砍人了。
楚明舒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命运书签。
裂痕还在，但星辉多了点。刚才那次记忆抽取，消耗不小。她估计短时间内不能再对同一个人用第二次，得等它恢复。
她把书签塞回储物囊，顺手碰了下腰间的金针袋。
只要证据在手，迟早能掀桌子。
她抬头看向评委席，笑着说了句：“谢谢您的点评，我会认真考虑的。”
评委微微颔首，以为她认怂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那段记忆已经被扒了个干净。
而且就在他说出“旧港第七仓库”的那一刻，他已经成了靶子。
楚明舒转身走向后台通道，步伐稳定，背影看不出任何波动。可刚拐过转角，她立刻停下，靠在墙边快速输入一段指令。
她调出刚才截获的水军数据包，把其中一组信号频率单独拎出来，和记忆里的机械义眼男人做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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