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生机的味道。
忽然,远处山道上传来木杖叩地之声。
一个佝偻身影缓步而来,灰袍布鞋,双眼蒙着素布——竟是多年不曾出门的盲茶翁。
他停在田边,未语先叹。
然后,他伸出枯瘦的手,接过一碗刚接的泉水,静置片刻,竟不做任何动作,只是闭目良久。
子夜将尽,天地间一片死寂。
盲茶翁枯瘦的手指仍悬在那碗泉水之上,素布蒙眼微微颤动,仿佛有看不见的风穿过他的灵魂。
良久,他缓缓睁开——尽管双目无光,却似洞穿了三百年尘封的岁月。
“这不是水……”他声音低哑如裂帛,“是‘息壤之泪’,女娲补天时遗落的最后一滴生机。它不该存于人间,除非……大地记忆苏醒。”
众人屏息,连铁头握刀的手都绷得发白。
苏秀才猛地抬头:“大地记忆?那不是古籍里记载的虚妄传说吗?”
“非虚妄。”盲茶翁轻轻摇头,将碗中水倾入土中。
刹那间,泥土竟泛起细微涟漪,宛如活物呼吸。
“当土地还记得如何生长,当根脉仍记得如何歌唱——这才是真正的‘丰年’本源。而你。”他转向沈清禾,忽然整衣下拜,袍角拂地,“不是偶然得印之人,是你唤醒了沉睡的‘仓廪之心’。”
沈清禾心头一震,指尖微凉。
她低头看向胸前那枚青铜小印——自穿越以来便与她神魂相契的信物。
此刻,它正悄然发热,仿佛回应着某种遥远的召唤。
当晚,月隐星沉。
她在茅屋内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再度催动空间之力。
原本需耗费大量灵泉才能催熟三十亩稻田的术法,竟在心念初动时便自动蔓延——百五十亩试验田齐齐泛起微光,作物茎叶轻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节生长!
更令人惊异的是,灵泉消耗竟不足往日一半。
她猛然睁眼,瞳孔深处映出一片浩瀚星图。
紧接着,窗外传来低语般的骚动。
铁头急步奔来:“东坡、南岗、西岭……所有种了禾社种子的田,夜里都在发光!像星星落在了地上!”
沈清禾起身推门而出。
夜风扑面,带着湿润的暖意。
远处田野上,点点微光浮游升腾,如同萤火汇聚成河,又似星辰倒灌人间。
那些光,并非来自作物本身,而是从根系深处透出,与地下某条无形脉络隐隐共振。
她知道——地脉醒了,只是一缕呼吸。
可就在这静谧之中,地缝方向忽传一声闷响。
轰——
低沉如远古巨兽翻身,震动自地底蜿蜒而上,连屋檐瓦片都簌簌轻颤。
沈清禾疾步赶至碑前,只见那嵌入黑石的铜片正剧烈震颤,幽蓝纹路狂闪不止。
青铜印悬于她胸前,光芒暴涨,竟自行离体升起,与空中残破舆图遥相呼应!
陆时砚冲出屋舍,披衣未整,脸色凝重:“脉动紊乱了!你在做什么?”
“我没有动手。”她盯着那道深不见底的地缝,声音却异常平静,“是它在找我。”
话音未落,她抬手轻触碑文上“共弃”二字。
刹那间,山摇地动!
整座铁碑嗡鸣震颤,倏然离地三尺,表面锈迹崩裂,露出内里流转的银色铭文。
一道璀璨光桥自碑顶延伸而出,直贯地缝深渊,宛如银河坠入地心。
远方天际尽头,北境雪原之上,那一片由她送去越冬绿苗的根系微光猛然暴涨,与光桥共鸣,划破寒夜!
陆时砚大惊,一步抢前将她揽入怀中:“你要去哪儿?!不可涉险!”
她仰头看他,嘴角扬起一抹极淡却坚定的笑:“你说钥匙要配锁孔——可我一直以为我在开一扇门。”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眼神灼亮如星火,“但现在我才明白,我要进去的,是锁芯本身。”
风声骤起,卷起她的衣袂。
“告诉他们……”她的身影已随光桥缓缓升腾,消散于虚空之前,最后一句飘然落下——
“等我回来时,要让每一寸干涸的土地,都听见春天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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