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催熟”的奇观,如同一阵席卷山野的春风,迅速传遍了周遭三县。
原本还在观望的农户们再也按捺不住,争先恐后地涌向山后坊,请求加入禾联社。
短短七日之内,社员名册上便赫然多出了二百三十七个崭新的户名,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承载着一个家庭对丰收的全部渴望。
然而,喜悦的浪潮尚未退去,一股不安的暗流便开始悄然涌动。
接连数日,从不同村落传来同样的消息:新配发的“早稻一号”良种,埋入田中后,竟如顽石一般,迟迟不见发芽的迹象。
起初,沈清禾以为是新社员催芽技术不熟练,只当是寻常问题。
可当同样的回报越来越多,汇集成一股恐慌的声浪时,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立刻披上蓑衣,戴上斗笠,亲自赶往问题最严重的一处田头。
春雨绵绵,田埂泥泞。
沈清禾蹲下身,捻起一撮泥土,用指尖细细感受。
土壤湿度刚刚好,前几日回升的气温也完全符合稻种萌发的要求。
她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取出一枚饱满的种子,剥开外壳,里面的胚芽却呈现出一种僵死的灰白色,毫无生机。
她心头一沉,又接连检查了数枚,结果全都一样。
这不是天灾。
沈清禾不动声色地将几枚种子揣入怀中,返回住处后,立刻闪身进入了空间。
她将这些“死种”投入灵泉之中,期待着奇迹发生。
在她的预想里,无论种子遭受了何种损伤,只要胚芽尚存一丝活性,在灵泉的滋养下都应能迅速焕发生机。
可这一次,她失望了。
种子静静地沉在泉底,别说生根发芽,就连那壳面上的神秘暗纹,都似乎彻底凝固了,再无半点蠕动的迹象。
灵泉,竟也失效了。
沈清禾心头剧震,一个冰冷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这不是简单的损伤,这是从根源上的灭杀!
有人动了她的种源!
这批种子在发到农户手中之前,就已经被彻底毁掉了。
怒火与寒意交织着攫住了她。
这不仅仅是针对她和禾联社,更是要断绝这新增二百三十七户人家一整年的生计!
几乎在沈清禾得出结论的同时,陆时砚也从另一条线索上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他连夜调阅了所有种子的运送记录,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每一批种子的出库、交接、运输路线。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一处不起眼的标注上——所有发往新社员的种子,都曾在县衙的官仓中停留过一夜,理由是“待检”。
夜色如墨,县衙后院一片死寂。
陆时砚如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避开巡夜的更夫,潜入了账房。
他没有点灯,仅借着窗外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开始迅速翻检一堆堆落满灰尘的文书。
指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终于,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卷宗夹层里,找到了一张字迹潦草的批条。
上面的墨迹还很新,字迹龙飞凤舞,正是钱师爷惯用的笔法。
借着月色,那八个字清晰地映入陆时砚的眼帘:“熏硫三更,曝晒复收。”
陆时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一手“杀机藏阳”!
用硫磺蒸熏,足以在无声无息间彻底杀死稻种的胚芽活性,使其“假死”。
而硫磺的气味,经过一夜挥发,再经白日曝晒,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表面看,种子依旧饱满光亮,与寻常良种毫无二致。
待到百姓们兴冲冲地播下种子,错过了整个春耕时节,发现颗粒无收时,这笔账自然会算在禾联社的“妖术失效”之上。
届时民怨沸腾,官府再顺势介入,禾联社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铁头带着一群精壮的汉子,以“协助官府清点春耕物资”为名,突袭了县衙仓房。
在陆时砚的暗中指引下,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在一处新砌的夹墙后面,搜出了尚未用完的半包硫磺,以及一叠伪造的、盖有“检验合格”印章的空白批单。
人赃并获。
消息传回,社员们群情激愤,都嚷着要去县衙讨个说法。
沈清禾却出人意料地拦住了他们。
她知道,直接揭发,对方大可以找个替罪羊了事。
她要的,是让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真相,是彻底摧毁对方用来攻击她的“妖法”之说。
她当即请来了县学里颇有名望的苏秀才,以及十几个平日里对禾联社半信半疑的观望士子,请他们到山后坊的晒谷场上“观一奇事”。
在众目睽睽之下,沈清禾将一批被硫磺熏过的“死种”置于一个巨大的竹筛之上。
她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催动神识,引出一缕极其稀薄的空间雾气,如轻纱般笼罩住那堆种子。
这雾气在旁人看来,与清晨山间的普通水汽并无二致,只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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