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倚门而立,面容苍白,手中紧握一块刻有龙纹的残玉。
乌鸦掠空,长夜未尽。第83章 蚕丝有痕
夜雨初歇,山后坊的空气里还浮动着湿润的土腥与桑叶清苦的气息。
沈清禾独坐院中,案上摊开的是《蚕事纪要》——厚厚三册,纸页泛黄,字迹工整,记录着自第一批变异白蚕孵化以来的每一项变化:温度、湿度、食桑频率、吐丝周期、茧质光谱……她指尖抚过最后一页空白,正欲落笔,忽觉掌心一烫。
那枚随身携带多年的青铜小印竟无端震颤起来,仿佛被某种深埋地底的脉动唤醒。
她心头微凛,几乎是本能地起身,将小印按入试验田边缘的桑土之中。
刹那间,异象陡生。
整片桑田根系如活物般微微起伏,幽蓝微光自泥土深处蜿蜒而出,似溪流,似经络,在黑暗中勾勒出一幅流动的地脉图景。
这光不灼人,却令人心悸——它沿着作物根系游走,渗入每一粒深埋的种子匣内。
沈清禾屏息俯身,借月光细看:稻、麦、豆、黍,无论品类,表面皆浮现出极细密的“脉络纹”,如同血脉初成,隐隐搏动。
她瞳孔微缩。
这不是单纯的灵泉滋养所能达成的变化。
这是……进化。
“系统升级了。”她低声自语,声音几乎被风吞没。
善举值与财富值早已悄然达标,但她未曾预料,解锁的并非新图谱或更大空间,而是全系种子的性状跃迁。
抗旱、抗虫、增产……所有数据模型在脑中飞速推演,结论惊人:提升近两成,且具备可遗传性。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此以后,每一粒种下土地的谷物,都不再只是粮食,而是一颗颗承载希望的火种。
翌日清晨,陆时砚踏露而来。
他站在新生秧苗前,指尖轻拂过一片嫩绿叶尖,露珠滚落,映出他眼中难掩的震动。
“你说它只是工具。”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诉,“可它分明在学你——把伤疤变成地图,把恨意酿成光。”
沈清禾立于田埂之上,未答。
她望着那一片焕发异彩的绿意,心中却无狂喜,唯有沉重。
金手指从来不是凭空赐予,每一次跃升,都踩在无数人的血泪之上:原主饿死的茅屋、疫区腐烂的伤口、焚烧桑田时老汉眼中的悔恨……还有海姑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儿子。
正午时分,《织户名册》送至耕读堂。
朱小乙亲自呈报:参与试点的九家贫户,人均增收四石米;两名孤儿已入学堂,笔墨纸砚皆由织造总会承担。
账目清晰,民心渐聚。
更令人意外的是,海姑来了。
她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巷绕进,手中捧着三个陶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当她在沈清禾面前缓缓打开最旧的一只,露出那些布满淡金脉络的灰白卵粒时,全场寂静。
“我不懂什么灵泉,也不信神佛。”她声音沙哑,像磨钝的刀刮过石板,“但我懂——能让穷人穿暖的法子,不是邪路。”
沈清禾凝视她良久,忽然起身,亲手扶她坐下。
“您若愿教,便做‘育种坊’首任执事。”她说,“不问出身,只问真心。”
人群哗然,随即归于肃穆。有人低头拭泪,有人默默握紧锄柄。
孙跛子也在其中。
他拄着拐杖,颤巍巍上前,取出一本残破手抄——《熏蚕谱》,祖上传下的秘法,向来不外传。
他低声道:“您若肯收,我也想学学……新法。”
暮色四合,山后坊灯火渐次亮起。
新的木牌已在村口立好,匠人连夜雕成:“山后坊织造总会——人人有工,寸丝有名。”
而在村北荒屋深处,海姑跪坐在油灯下,手中紧攥着一把焦土——那是她儿子坟头挖来的。
她昨夜梦见孩子哭喊:
“娘,你护的神,没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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