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李晓东已换上一身灰色中山装,帽檐压得低低的,推着辆半旧的自行车走出胡同。车后座的帆布包鼓鼓囊囊,里面装着系统奖励的中级医疗设备全套图纸,他又要以“陈志远”的身份,将这些关乎国计民生的宝贝送到赵刚手上。
路过街角的早点摊,他买了两根油条揣在兜里,余光瞥见丁秋兰骑着蓝色自行车从对面胡同出来,扎着的麻花辫随着车把晃动,晨光落在她脸上,映得两颊泛着健康的红晕。两人视线相撞,丁秋兰猛地刹住车,脸上飞起红霞:“李哥,早啊。”
“早,去上班?”李晓东停下脚步,目光在她崭新的工装上顿了顿——今天她特意换了身新做的浅绿衬衫,领口系着小巧的蝴蝶结,显然精心打扮过。
“嗯,”丁秋兰指尖绞着车把套,声音细若蚊蚋,“我娘说……中午想请您回家吃饭,她熬了您上次说的小米粥。”
李晓东想起丁母痊愈后精神矍铄的模样,笑道:“好啊,正好中午有空。”
丁秋兰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星光:“那我中午在厂门口等您?”
“一言为定。”李晓东挥挥手,蹬着自行车汇入早高峰的人流,心里却因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泛起涟漪。系统提示丁秋兰的爱慕值已达85点,他不是木头,自然明白这顿饭的分量。
半个钟头后,自行车铺的卷帘门“哗啦”拉起,赵刚顶着一头油污迎出来,看到“陈志远”便拽着往里屋走:“可算把你盼来了!上次的航空发动机参数太关键,专家组连夜攻关,已经有重大突破!”
里屋陈设依旧简陋,铁皮柜上的铜锁擦得锃亮。李晓东拉开帆布包,将一叠叠图纸码在桌上:“中级医疗设备图纸,从基础手术台到消毒器,从血液分析仪到急救箱,应有尽有。”
赵刚戴上老花镜,手指抚过图纸上精密的线条,呼吸渐渐急促。当看到“便携式除颤仪”的设计图时,他猛地拍了下桌子:“好东西!前线医疗队要是有这物件,多少战士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些图纸比武器更能守护生命。”李晓东语气平淡,“尽快组织生产,优先配备给战地医院和偏远地区卫生院。”
“放心!”赵刚小心翼翼地将图纸锁进铁皮柜,钥匙串在手腕上绕了三圈,“我这就上报,下午就组织专家拆解研究。对了,上面托我问你,需要什么物资尽管开口,哪怕是特供的奶粉和布料,都能给你弄来。”
“我什么都不缺。”李晓东起身整理衣襟,“只求你们争分夺秒,早一天量产,就能多救一些人。”
离开自行车铺时,日头已升至半空。李晓东没直接回厂,绕到郊区仓库看了眼——何雨水和丁秋兰正在清点新到的土豆,十几个工人扛着麻袋往来穿梭,丁秋兰踮脚在账本上写字的模样,倒有几分采购科“老人”的架势了。
他没上前打扰,悄悄骑车回了轧钢厂。刚停稳车,就见于海棠从广播室跑出来,手里挥着张纸条:“哥,丁秋兰让我给你的,说中午在她家胡同口的老槐树下等你。”
纸条上是娟秀的字迹,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透着少女的羞涩。李晓东将纸条折好塞进口袋,心里那点犹豫渐渐被暖意取代。
午休铃声刚响,他便循着记忆找到丁秋兰家的胡同。老槐树下,丁秋兰背对着他站着,浅绿衬衫被风吹得轻轻扬起,手里拎着个食盒。听到脚步声,她猛地转身,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李哥,你来了。”
“让你久等了。”李晓东看着她手里的食盒,“大娘呢?”
“我让她在家歇着了。”丁秋兰低下头,食盒往他怀里塞,“饭菜都装在这里,咱们……去河边吃吧?那里清静。”
护城河边的柳树下,两人并肩坐在石阶上。食盒里是小米粥、腌黄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最底下藏着个油纸包,打开竟是用油煎得金黄的鸡蛋。“我娘说您忙,吃点好的补补。”丁秋兰往他碗里拨了个鸡蛋,指尖微微发颤。
李晓东喝着粥,灵泉水滋养的小米熬出层厚厚的米油,暖意从胃里一直淌到心里。他看着丁秋兰小口喝粥的模样,忽然开口:“秋兰,有话想跟我说?”
丁秋兰手一顿,粥勺在碗里搅出小漩涡。她深吸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猛地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李哥,我知道您可能……可能已经有家室了。但我控制不住自己,从您给我娘送第一口泉水开始,我就……”
她声音发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我不要名分,也不要您做什么,就想……就想跟在您身边,为您洗衣做饭,给您做布鞋,哪怕只是看着您,我也愿意。”
这番话像颗石子投进李晓东心里,荡起层层涟漪。他看着眼前这个将爱慕全盘托出的姑娘,想起她熬夜做鞋的身影,想起她照顾母亲时的坚韧,想起她拿到工资时眼里的光,心里那点顾虑渐渐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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