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灵宠园,总带着股草木与暖阳混合的温柔气息。梧桐树枝叶舒展,像撑起一把绿伞,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青石板路上碎成点点金斑。几只羽毛斑斓的灵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偶尔有不怕人的灵猫,蜷在廊下的竹席上晒太阳,尾巴慢悠悠地晃着,一派闲适。
叶夕瑶被春桃牵着小手,走在青石板路上。她今天穿了件粉白相间的泡泡袖小裙,裙摆绣着小小的蒲公英,走起来时,裙摆跟着小短腿轻轻晃,像朵飘来飘去的小云朵。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周围的动静勾住了,一会儿指着枝头的灵雀“呀”一声,一会儿又想去摸廊下的灵猫,小手被春桃攥着,挣得小身子微微前倾,眼里满是好奇。
“小姐慢些走,灵宠园大着呢,咱们慢慢看,别摔着。”春桃无奈地笑,只能放慢脚步,顺着她的目光指的方向,轻声介绍,“那是云雀,会唱好听的歌;那是雪猫,毛比您的小裙子还软呢……”
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头,小脑袋转来转去,忽然,她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紫藤花架下——那儿团着个雪白的小东西,毛茸茸的,像个会动的小雪球。
“毛茸茸!”她突然叫出声,声音里满是兴奋,挣脱春桃的手,迈着小短腿就往花架下跑。春桃怕她摔着,连忙快步跟上,还没等追上,就见叶夕瑶已经蹲在了那“小雪球”面前,小身子凑得极近,眼睛瞪得圆圆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那是只刚满三个月的白绒兔,是灵植园的园丁前几日捡到的,送来灵宠园养着。它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两只耳朵耷拉着,红通通的眼睛像两颗浸了水的红宝石,此刻正团在花架下,啃着一片新鲜的三叶草,小嘴巴动得飞快,脸颊鼓鼓的。
叶夕瑶蹲在它面前,小手抬了又抬,想摸又有点不敢,只敢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兔子的耳朵尖。那耳朵软得像棉花,一碰就轻轻晃了晃,兔子停下啃草,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躲,反而往她手边凑了凑。
“软乎乎……”小丫头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咧开大大的笑,这次胆子大了些,用小胖手轻轻拢住兔子的耳朵,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背上的毛。雪白的绒毛蹭过指尖,暖融融的,比她怀里的玉狐狸玩偶还舒服,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笑声像撒了把糖,甜得周围的空气都软了。
春桃站在旁边看着,刚想开口说“别揪疼兔子”,突然觉得眼前晃了一下——不是阳光的缘故,是从叶夕瑶头顶传来的。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只见小丫头头顶的发旋处,不知何时“噗”地冒出了一对小小的、毛茸茸的耳朵!那耳朵比夕瑶的小拳头还小,雪白的绒毛裹着细细的淡粉色血管,耳尖泛着浅粉,像刚绽开的桃花瓣,还轻轻晃了一下,像是在跟着夕瑶的笑声轻轻颤动。
春桃惊得差点叫出声,连忙捂住嘴,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那对耳朵又“倏”地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她的错觉。夕瑶的头顶还是那几缕软乎乎的小碎发,被风吹得轻轻飘着,什么都没有。
“春桃姐姐,你看它!”叶夕瑶没察觉春桃的异样,举着小胖手,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抱了起来——兔子不大,刚好能被她抱在怀里。她低头蹭了蹭兔子的毛,小脸上满是欢喜,“它不咬我,好乖呀!”
春桃定了定神,走到叶夕瑶身边,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声音还有点发颤:“是、是很乖……小姐,您抱稳些,别让它摔下来。”她刚才看得真切,那绝对是狐狸耳朵,和夫人偶尔不经意间流露的气息很像——是天狐的血脉吧?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着叶沐风温和的声音:“瑶瑶在这里玩什么呢?我找了你好一会儿。”
叶沐风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切成小块的灵果,是特意给灵宠园的小家伙们带的。他刚走近,就看到春桃递过来的眼神——带着点惊讶和询问,又飞快地瞟了一眼叶夕瑶的头顶。
叶沐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蹲在小丫头面前,笑着摸了摸她怀里的兔子:“这是园里新来的白绒兔?倒是跟我们瑶瑶一样可爱。”
小丫头见是二哥,更开心了,把兔子往他面前凑了凑:“二哥你看,软乎乎的!”
“嗯,确实软。”叶沐风接过兔子,轻轻摸了摸它的毛,余光却和春桃对视了一眼。春桃微微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狐耳,刚才出现了。”叶沐风了然,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看来妹妹的妖力,在遇到喜欢的东西时,会不自觉地冒出来呢。
他没提狐耳的事,只是从篮子里拿出一小块灵果,递到叶夕瑶嘴边:“刚摘的灵莓,甜得很,尝尝?”
叶夕瑶张嘴咬了口灵莓,甜丝丝的汁水在嘴里散开,她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小狐狸(虽然她自己不知道)。她嚼着灵莓,又伸手去摸兔子的耳朵,小嘴里念叨着:“给你也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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