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遗训,此物名为‘地脉玄镜’,关乎这方天地的命数,需代代相传,以血脉温养。”
“只有当凌家出现一位,能以自身神魂,撼动天地之威的‘应劫者’时,方可将此物交予他。”
“我把它给你,是在赌。”
凌战的目光,落在了凌霄的脸上。
“赌你,就是我凌家等了三千年的,那个应劫者。”
“我赌对了。”
“却也,把你推进了一个更大的,我根本无法想象的漩涡里。”
凌霄静静地听着。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
可他那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死死地攥成了拳头,骨节,一片惨白。
应劫者?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字。
说到底,不还是棋子!
一枚被赋予了特殊使命的,注定要粉身碎骨的,棋子!
“所以,我这两世,都是一个笑话。”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我以为我跳出了棋盘,到头来,只是从一个格子,跳到了另一个早已被预设好的格子里。”
“就连我的重生,我的丹帝记忆,恐怕,都在那个‘下棋人’的算计之中吧?”
凌战沉默了。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甚至超出了凌家三千年来所有先祖的认知。
他们只知道,要守护,要等待。
等待一个,能看懂这盘棋的人出现。
“那个存在,先祖的笔记里,称之为‘天外神魔’。”
凌战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它不止来过一次。”
“每一次降临,都会给这颗星球,带来一场浩劫,也会留下一道,无法磨灭的‘锁’。”
“昆仑,泰山,长白山,尼罗河畔,安第斯山脉……”
“那些神话的发源地,那些人类的禁区,其实,都是它留下的,一个个棋子,一道道锁。”
“它在布局。”
“布一个,我们根本看不懂的,横跨了万古的局。”
凌霄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手中的“地脉玄镜”,那张能量地图,与老爷子的话,完美地印证在了一起。
这颗星球,早已被那个存在,改造成了他的专属棋盘。
千疮百孔,布满了他的烙印。
“它想要什么?”凌霄问道。
“不知道。”凌战摇了摇头,“或许,它什么都不想要。就像我们,不会在意脚下的蚂蚁,想要什么一样。”
“它只是在……玩。”
玩。
一个字,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还要让人感到绝望。
是啊。
神魔,又岂会在意蝼蚁的死活。
车厢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许久。
凌霄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他抬起头,那双被黑暗与杀意充斥的眼眸,重新恢复了一丝清明。
只是那清明之下,是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决绝。
“我要去昆澈。”
他看着凌战,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去看看,它留下的第一道锁,究竟是什么东西。”
凌战手中的烟斗,停住了。
他看着自己这个孙儿,看着他眼中那股不惜一切,也要将这天捅个窟窿的疯狂。
他知道,自己拦不住他。
从他打开“地脉玄镜”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身在局中,再无退路。
“那里,是棋盘的根基。”
凌战的声音,无比严肃。
“动了它,等于是在向那个存在,公然宣战。”
“你,想好了吗?”
凌霄笑了。
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从它在我这里,留下这个东西开始。”
“这场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现在,不过是轮到我,落子罢了。”
他的笑容,张狂,冰冷。
“老爷子,我需要华夏所有的力量。”
“我要知道,关于昆仑的一切,所有正史,野史,神话传说,考古发现。”
“我要最高等级的通行权限。”
“我还要……你。”
凌霄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凌战。
“我要你坐镇燕京,帮我,稳住这片后方。”
“下棋人不止一个。”
“九天玄界,那些逃窜到这里的宵小之辈,他们也是棋子,是变数。”
“我不想在我掀桌子的时候,背后,还有人捅刀子。”
凌战看着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绽放出了一抹璀璨的光。
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不,比年轻时的自己,还要狂,还要疯!
“好!”
一个字,掷地有声。
“华夏的一切资源,任你调动!”
“燕京有我,你放心去!”
“我凌战的孙子,就算是做棋子,也要做那枚能吃掉对方老帅的,过河卒!”
老人猛地一拍大腿,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轰然爆发。
凌霄笑了。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
可这一次,他不再觉得虚假。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西方的天际。
那里,云海翻腾,山峦起伏。
“昆仑。”
他轻声自语。
然后,他的身体,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剑光,冲天而起。
没有音爆,没有气浪。
只有一道璀璨的轨迹,在蔚蓝的苍穹之上,划出了一道永不磨灭的痕迹。
直指,万山之祖。
红旗车旁,凌战拄着拐杖,抬头仰望,直到那道金光,彻底消失在天际。
他缓缓收回目光,浑浊的老眼里,却闪过一丝,连凌霄都未曾察觉的,深深的忧虑。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风能听见。
“孩子,希望你能找到……”
“破局的,第三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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