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气氛,在战斗结束后非但没有缓和,反而因这突如其来、身份不明的少女而变得更加微妙和紧张。她手中的连弩并未放下,眼神如同警惕的幼兽,在林墨四人和王戟的灵体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林墨那异于常人的手臂烙印上。
“你们不是‘凤凰’的人?”少女重复了一遍问题,语气中的审视意味更浓。
林墨压下心中的惊疑,上前一步,将同伴隐隐护在身后,平静地回应:“我们不是。你口中的‘凤凰’,是指一支穿着统一、行事激进的回响者队伍吗?”
少女仔细打量着林墨的神情,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片刻后,她稍稍放松了弩箭的角度,但并未完全放下戒备。“看来确实不是,你们身上没有他们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掠夺味儿。”她撇了撇嘴,露出一丝不屑。
“刚才是你出手相助?多谢。”苏晓冷静地开口,同时目光快速扫过少女的装备和她刚才展现出的精准箭术,“你是回响者?独自一人?”
“叫我阿蛮就行。”少女——阿蛮,扬了扬下巴,带着点野性的骄傲,“算是回响者吧。至于独自一人……”她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变得锐利,“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她没有细说,但话语中隐含的故事让众人明白,这背后定然有不愉快的经历。
“你刚才说,‘连接这片土地的灵’?”林墨更关心她之前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他抬起手臂,那烙印依旧散发着微弱的、与周围环境共鸣的波动,“你能感觉到?”
阿蛮点了点头,看向林墨手臂的眼神带着好奇与探究:“我的能力偏向‘感知’和‘机关’,对能量流动比较敏感。你那个印记很特别,它在主动……或者说被动地,与这片长城沉淀了千年的庞大意志尝试沟通。不过方式很粗糙,像是不懂乐理的人在胡乱弹奏一架巨大的编钟。”她说话直接,甚至有些毒舌。
这个比喻让林墨心中一动。确实,他感受到的信息庞大而混乱,难以有效梳理和利用。
“那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帮我们?”赵猛瓮声瓮气地问道,他对这个突然出现、身手不凡的少女依旧保持着警惕。
阿蛮指了指远处那座被“蚀魂瘴”笼罩的要塞,脸色凝重起来:“我在调查这里的异常。这种大规模的执念扭曲和能量污染很不正常,像是……人为的。而且,我怀疑跟‘凤凰’那帮人有关。”她看向林墨,“你们也是为了‘将军遗命’和那件‘异宝’来的吧?”
她果然也知道核心信息。
林墨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完全交底,只是说道:“我们在探寻‘不朽守望’的真相,以及它带来的后果。你说怀疑‘凤凰’?有证据吗?”
“直接的证据没有,他们很狡猾。”阿蛮摇头,指向那缓缓恢复旋转的黑色“蚀魂瘴”旋涡,“但这种大规模污染,需要极强的能量引导和特定的仪式。普通的亡魂变异或者自然积累,很难形成这种规模和控制力。‘凤凰’的人最近在这片区域活动频繁,而且他们……擅长利用和扭曲各种能量,包括执念。”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之前的……队友,就是因为在某个世界发现了‘凤凰’进行类似能量实验的证据,才被他们……”她没有说下去,但紧握连弩的手和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楚说明了一切。
共同的敌人,让双方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所以,你是在追查‘凤凰’,顺便阻止这里的污染?”苏晓总结道。
“可以这么说。”阿蛮点头,“而且,我对你们……有点兴趣。”她再次看向林墨的手臂,“能引起长城意志共鸣的‘钥匙’可不多见。或许,我们可以合作。我知道一些‘凤凰’可能活动的区域,也懂得一些干扰和净化这种污染的方法,虽然治标不治本。”
合作?一个来历不明,但能力出众且对“凤凰”有敌意的潜在盟友?
林墨迅速权衡着利弊。阿蛮的出现无疑能弥补他们团队在精准远程攻击、机关陷阱以及能量感知方面的不足。她对“凤凰”的了解也是宝贵的情报来源。但她的可靠性,以及她背后可能牵扯的麻烦,都需要考虑。
“我们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凤凰’在这片区域活动的具体信息,以及你所说的净化方法。”林墨提出了条件,“作为回报,我们可以共享关于‘将军遗命’和这个世界的调查成果。”
“成交。”阿蛮很干脆,她似乎是个务实派,“我知道他们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山谷里。我们可以先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至于净化……”她指了指自己弩箭上尚未完全消散的淡蓝色符文,“这是一种‘清心符’,对低阶的污染和扭曲有暂时抑制和净化效果,是我自己研究的。对付那个大的(指蚀魂瘴)不行,但清理路上的小麻烦够用了。”
有了阿蛮的加入,队伍的行动效率明显提升。她不仅熟悉路径,还能提前发现并拆除一些疑似“凤凰”设置的简易警报机关和陷阱。她对能量的敏锐感知,也让团队避开了几处能量异常狂暴、可能隐藏着强大扭曲亡魂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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