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计划进入第三个月，沈锐的进步速度让林璇博士和偶尔前来观察的玄诚道长都感到惊讶。他对蚀文之力的引导愈发纯熟，持续时间从最初的十几秒延长到了近一分钟，并且能在小范围内进行形态变化，例如凝聚成短刃或覆盖在拳锋。而《金光化煞篇》的修持更是卓有成效，体内近一成的蚀文能量已被成功转化，那淡金色的、兼具金光之正与蚀文之锐的新型能量，被他命名为“罡煞”，成为了他独有的底牌。
这天，他正在训练室进行高强度抗干扰练习——在模拟战场噪音和精神冲击的环境中，维持对蚀文之力的精准操控。通讯器突然传来汤宁的紧急呼叫。
“利刃，立刻到简报室。”
沈锐收敛能量，迅速整理了一下，赶往简报室。汤宁和林博士已经在里面，脸色凝重。全息投影上展示着一段经过处理的监控录像，背景似乎是某个东南亚港口城市的阴暗巷道。
“三小时前，我们潜伏在‘金新月’地区的情报员，冒死传回这段影像和一条加密信息后失联。”汤宁操作着投影，画面放大，聚焦在巷道深处一次短暂的交易上。交易的一方是几个当地黑帮分子，另一方则是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交换箱子的瞬间，男人抬手，袖口微微滑落，露出手腕内侧一个模糊的、仿佛由无数细小眼睛构成的黑色纹身。
沈锐瞳孔一缩——千目窥神符！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那独特的结构感，与玄诚道长描述的一般无二！
“是归墟教的外围成员！”林博士肯定道。
汤宁切换画面，显示出一张放大的货物特写，那是一个铅封的金属箱，箱体一角有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与“幽灵船”上符号同源的腐蚀印记。“情报员最后传来的信息破译后只有几个词：‘大批量’，‘活性容器’，‘运往东海’。”
“东海……”沈锐立刻联想到“幽灵船”最初活动的公海区域。
“我们判断，归墟教正在通过新的渠道，大规模运输某种具备活性的‘深渊之鳞’碎片或衍生物。”汤宁指向世界地图上的东海区域，“他们的目的不明，但如此大规模的异动，绝非小事。很可能与‘摆渡人’恢复实力，或进行某种更大规模的仪式有关。”
“需要我们怎么做？”沈锐直接问道。
“龙盾不能公然在公海大规模行动，容易引发国际纠纷和归墟教的警觉。我们需要一支精干的小队，潜入目标海域，找到并监控运输船，必要时，拦截或摧毁那批货物。”汤宁目光落在沈锐身上，“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你对碎片共鸣的感知，是在茫茫大海上找到目标的最可靠手段。而且，这次任务，也是对你三个月训练成果的一次实战检验。”
沈锐没有丝毫犹豫：“我参加。”
“很好。”汤宁点头，“小队由你，代号‘海妖’的水下作战专家，以及代号‘烛龙’的电子战与情报支援专家组成。‘海妖’负责水下渗透和爆破，‘烛龙’负责通讯、情报和远程支援。你担任行动组长，负责总体决策和……目标定位。”
他递过一个密封的档案袋：“这是初步行动方案和目标海域信息。你们有二十四小时准备时间，随后出发，前往东海前沿补给点。”
任务来得突然，但沈锐并未感到意外。归墟教不可能一直沉寂，龙盾也不会永远被动防守。
他回到宿舍，仔细阅读行动方案。目标海域位于公海，靠近几条繁忙的国际航线，鱼龙混杂。情报显示，运输船很可能伪装成普通货轮，利用航线掩护进行活动。他们的任务是先确认目标，然后视情况决定是潜伏跟踪，还是伺机动手。
他将那枚“七星定魂令”和玄诚道长新赠予的几枚“清心护神符”小心收好，又检查了龙盾为他特制的装备——一把进一步改进的手枪，除了常规弹药和三发“灵能追踪弹”外，还配备了可填充他“罡煞”能量的实验性弹头；一套具备基础光学迷彩和能量抗性的作战服；以及一个加强版的、能与“烛龙”保持加密联系的多功能腕表。
二十四小时后，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运输机将沈锐三人送抵了一个位于偏僻海岛上的龙盾秘密补给点。补给点伪装成废弃的气象站，设施简陋但功能齐全。
“海妖”是一个身材精悍、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话不多，但眼神沉稳，检查潜水装备的动作如同呼吸般自然。“烛龙”则是一位戴着眼镜、略显瘦削的技术官，手指在便携终端上飞舞的速度令人眼花缭乱。
“组长，目标海域的实时卫星数据已接收，水文信息更新完毕。”“烛龙”推了推眼镜，向沈锐汇报，“根据情报和航线分析，我们锁定了三艘可疑船只，正在进一步筛选。”
沈锐点了点头，站到海边，闭上双眼，尝试主动激发左肩的蚀文共鸣，去感知那遥远海面上可能存在的同源波动。
起初，只有海风的咸腥和浪潮的喧嚣。但当他逐渐深入，将心神沉浸到那种独特的频率中时，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熟悉冰冷与混乱的牵引感，从东北方向隐隐传来。
“有感应了。”沈锐睁开眼，指向那个方向，“距离还很远，信号非常微弱，但确实存在。”
“明白！”“烛龙”立刻在电子海图上标记出大致方位，与卫星筛选出的可疑船只航线进行比对。“匹配度最高的是这艘，‘远星号’，注册地巴拿马，声称运输农产品，但近期航行轨迹有异常迂回，符合特征。”
“目标锁定‘远星号’。”沈锐下达了第一个指令，“‘海妖’，准备水下推进器，我们入夜后靠近。‘烛龙’，持续监控，寻找最佳切入时机。”
“是！”
夜幕降临，海天漆黑如墨，只有远处“远星号”的航行灯如同微弱的星辰。沈锐、“海妖”和部分装备登上了小型潜水器，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海水中，向着那艘可能载着深渊秘密的货轮潜去。
新的征途，在黑暗的海底展开。沈锐能感觉到，左肩下的蚀文，正因为靠近目标而再次变得活跃起来，仿佛饥饿的野兽闻到了血腥味。
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猎物。他是猎人，带着经过淬火的利刃，主动刺向黑暗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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