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让我看看哪伤到了。”
见羽有惊无险地将暴食杀死，平安回到总类层后，卡莉急忙走过去对羽进行检查。
“没事的，我的自愈能力可不是盖的。”
在击杀暴食之后，羽如愿得到了暴食的所有能力。
超强的自愈能力和拟态化能力让羽的手段更加丰富。
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此刻他手中的暴食之书。
羽很清楚，自己只要将这张书页拍进自己的身体里，那么他就会离他想知道的一切更进一步。
但这也意味着距离执棋者的计划更进一步。
“一直行走在既定的道路上，我还有多久，才能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
这是羽一直以来最渴望的事情。
“你看起来状态不好，回去语言层休息会吧。”
说着，卡莉拉起羽的右手，带着他朝语言层走去。
“好。”
一边思索，羽对着卡莉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自己无时无刻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般，被人在定制好的舞台上肆意摆弄，这样的他又怎么会高兴得起来？
直到语言层，羽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不停盘弄手里的暴食之章，迟迟没有将它拍入自己的身体里。
卡莉则是坐在他的旁边，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他。
“卡莉。”
过了许久，羽才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我在。”
“你怎么看待你现在的人生？”
“我可能说不出那么多文绉绉的词来修饰它。”
“我只能说，我很幸福，因为你此时此刻就在我的身边。”
“这样吗？”
面对卡莉突如其来的告白，羽也只是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沉默良久之后，羽再次开口。
“可我直至今日，却还在对我的人生感到迷茫。”
“这些话我本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但转念一想，身为彼此的伴侣，隐瞒或许才是比真相最大的伤害吧。”
“我知道你到如今积攒在心中的疑问有很多，我也很感谢你没有因此追问我。”
“那么现在，你愿意倾听我想你诉说的一切吗？”
“......”
卡莉没有用言语回答他，而是默默将自己的双手搭在羽的双手上。
“还记得当初我们在二十三号巷的初次见面吗？那时候的你还不像现在这么高，在我眼里，你就跟一个小豆丁一样。”
说到这的时候，羽忍不住轻笑一声，仿佛当时的场景依旧在他的眼前。
“我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被一位陌生的收尾人从三只耗子的手中救下。”
“是啊，一位好心的收尾人从三只耗子的手中救下一个小姑娘，听起来很正义，对吧？”
“可这就是我要对你诉说的第一件事。”
深吸一口气后，羽才继续缓缓开口道。
“当时的我，并不是因为心地善良才选择出手救你。”
“而是我脑袋里的家伙给了我心理暗示，这才让我出手的。”
“是吗？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脑袋里的那个家伙？要不是他，我还遇不到你了。”
令羽感到奇怪的是，卡莉因此而生气或是产生别的什么情绪。
她反倒是露出一抹笑容，似乎真的很感谢执棋者。
“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怪你不是因为真心去救我？”
“那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认为你对我的爱是否是真的呢？”
“......我不知道，但如果要让我给出一个答案的话，我对你的爱绝不作假。”
羽面色认真地说道，哪怕他对卡莉的爱都可能是执棋者给他设下的心理暗示，那么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对卡莉的爱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这就足够了，我在乎的只有你，至于其他事，都滚一边去吧。”
“我明白了。”
“接下来是我要对你说的第二件事，那就是有关我脑海中那个家伙的事。”
“我们现在的谈话估计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不过我也没想瞒着他。”
于是，羽将他和执棋者之间发生过的一切事情都告知了卡莉。
罕见的是，在他向卡莉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执棋者丝毫没有想要制止他的意思，而是任由他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这么说，那个自称为什么执棋者的家伙想要让你帮他办一些危险的事，对吧？”
听了半天的卡莉，只能勉强从如此庞大的信息中提取出比较重要的内容。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心中也对执棋者的感观降低到了极点。
本来她还挺感谢执棋者的，因为要不是有执棋者，她可能就和羽彼此错过了。
但想让羽去做对他来说都有生命危险的事情，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我们不如想个办法把他一刀捅死？”
“我也想，可这家伙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弱。”
“我不知道他的这盘棋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在他的棋盘中充当一个什么身份。”
“我只知道的是，现在的我，仍是他棋盘中的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我向前的每一步，都是他在推着我走。”
“这也正是我这次所担心的事情。”
“听我说。”
突然，卡莉抬起双手捧着羽的脸颊，神色坚定道。
“你不是谁的棋子，你就是你。”
“没有任何人能左右你的意志，如果有人想推着你走，那么就举起刀剁下他的狗爪子。”
“这不是你教会我的吗？”
卡莉不知道羽口中的那个执棋者有多强，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她只知道，执棋者所做的一切正在让羽一步步迈向死亡的深渊。
“......是啊，有人想要推着你走，就剁下他的狗爪子，没人能够左右你的意志，自己的路，就该自己走。”
“这是我在你跟着卡门离开前，送给你的最后一句话。”
终于，羽心中憋着的这股闷气消散殆尽了，内心深处一颗名为自我的种子在悄悄生根发芽。
虽然他知道与卡莉诉说这些事情并不能解决当前现状，但他已经不想再把这些事情瞒着卡莉了。
她有权知道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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