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在外城港口的青石板路上,路面被常年的车马行人磨得光滑,倒映着夕阳最后的余晖。
港口的咸腥气混着街边小吃摊飘来的香气,在晚风里交织,往来的行人提着行囊、肩扛货物,脚步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满是鲜活的烟火气。
呼延庭集目光扫过街边几家客栈,选定了一家门面干净的 “临江客栈”。
“三位客官,里面请。”
刚走到门口,身着青色短打的伙计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他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三人的衣着,一看便知是不凡之人,连忙躬身引路,不敢有半分怠慢,“小店干净整洁,上房视野开阔,客官们先里边坐,喝杯热茶暖暖身?”
“不必了。” 呼延庭集摆了摆手,声音沉稳,“上房两间,要相邻的。”
“好嘞。上房两间,相邻清净,三位客官,楼上请。” 伙计高声应和着,引着三人踏上木质楼梯,楼梯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却不显破旧。
二楼的客房果然如伙计所说,布置得简洁雅致。
窗明几净,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雕花木桌,桌上放着一套冰裂纹青瓷茶具,釉色莹润;墙角的软榻铺着素色锦垫,摸上去柔软舒适。推开木窗,便能看到巷外的街景。
“你们先在房里歇着,我去安排些事,片刻就回。” 呼延庭集对着刘图嘱咐道,又转头看向蔺雨,语气柔和了些许,“小雨,你也回房歇歇,一路上风餐露宿,也累了。”
蔺雨点头,提着裙摆走进隔壁客房。
刘图目送呼延庭集下楼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缓缓关上房门,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沉入西山的夕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寒晶令。
夜色渐浓,街旁的红灯笼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芒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图正望着街景出神,琢磨着父亲留下的线索,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呼延庭集沉稳的声音说道:“小图,开门。”
刘图连忙上前开门,只见呼延庭集站在门外,身旁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约莫四十多岁,身着一身藏青色绸缎长袍,衣料虽不算顶级华贵,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他身形微胖,不显臃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清亮,锐利却不凌厉,透着一股商人特有的精明与通透。
苏诚看到刘图的瞬间,脚步猛地一顿,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眉眼间分明带着自己老东家的影子。
愣神不过瞬息,他便快步上前,双手微微颤抖,对着刘图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极深,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道:“少东家。”
这一声“少东家”喊得情真意切,让刘图微微一怔。他看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如此恭敬的态度,心中满是疑惑,转头看向呼延庭集,轻声问道:“三叔,这是?”
“小图,这位是‘锦源号’的掌柜,一直追随你父亲,姓苏名诚,你喊他苏掌柜就行。” 呼延庭集侧身让出位置,语气带着几分郑重,随后又转向中年男子,介绍道,“苏掌柜,这就是我二哥的儿子,刘图。”
“老奴苏诚,见过少东家。” 苏诚直起身,又对着刘图拱手行了一礼,这次虽没有弯腰如弓,却依旧恭敬十足,声音比刚才平复了些许,却仍带着掩不住的激动。
刘图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能清晰地感觉到苏诚手臂上的肌肉因激动而微微紧绷。
他声音放得温和,带着几分晚辈对长辈的礼貌:“苏掌柜不必多礼,快请进屋里坐。”
在这陌生的汇武城,终于有了一个与父亲直接相关、且真心待他的人,这份突如其来的熟悉感与归属感。
三人走进客房,呼延庭集顺手从墙角拉过两把木椅,放在桌旁,示意苏诚坐下,自己则走到窗边,背对着两人望向窗外,刻意留出空间让他们交流,随后缓缓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道:“苏掌柜,我不在汇武,我二哥的事,想必你已经了解过了。”
苏诚刚坐下,闻言又连忙起身,对着刘图再次拱手,眼中闪过一丝浓重的悲痛道:“老东家的事,我前几日就听说了。”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铿锵有力,带着一股不卑不亢的忠诚,“少东家放心,老奴跟着老东家快二十年了,从‘锦源号’刚开铺子只有一个铺面两个伙计的时候就跟着他。
老东家待我恩重如山,当年我母亲重病,是老东家二话不说拿出重金请医抓药,才救了我母亲一命。后来商号遇劫,也是老东家信任我,把重整商号的重任交给我。这‘锦源号’不仅是老东家的心血,也是我的家,以后老奴定当全力辅佐少东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罢,苏诚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木盒通体呈深棕色,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制,表面边角处包裹着厚实的黄铜,经过常年摩挲,泛着温润的光泽,透着古朴而厚重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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