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的手指头刚碰到书页，一股子劲儿直接从指尖往上窜，像是有人拿电钻往他脑壳里怼。那行金光大字“触之者，知命不可改”猛地一抖，整本书跟活了一样，哗啦啦翻页，每一页都冒出黑气，缠上他的手腕。
他整个人开始发飘，不是脚离地那种飘，是魂儿被往外抽的感觉。右手越来越淡，血管发黑，皮肤底下像有虫子在爬。他张嘴想骂，结果吐出来的不是话，是一口带着火星的黑血。
穆映雪一看这情况，脑袋嗡的一声。
她眉心那块朱砂纹烫得跟烙铁似的，疼得她眼前发白。可就在这疼到炸裂的瞬间，她脑子里突然蹦出几个字，不是她自己想的，像是谁在她骨头里刻进去的——
“以双生之名，破！”
她没多想，抬手就是双掌交叠，往前一推。
金光从她眉心喷出来，直奔那本书。不是对轰，是直接贴上去，像胶水一样黏住书皮。金光和金光撞在一起，没炸，反倒拧成一条链子，一圈圈绕着《改命简·终章》缠了三圈，咔一声锁死。
书不翻了。
江么的右手也不透明了。
他一个踉跄差点跪地上，喘得像跑了十公里。刚缓过一口气，眼前忽然浮出一行血字：
【触发双生咒终极效果，获得阴职·命改师，实力突破至凝魂境巅峰】
“啥玩意儿？”他低头看自己手，五指关节咔咔响，指尖又长出绞索状的骨刺，掌心多了个符文，黑火混着星芒在里面打转。
他还想再看两眼，头顶风声一紧。
书堆炸了。
一本本典籍飞起来，书页变刀，哗啦啦全冲三人招呼。最前面那本《天轨断章》直接竖着劈脸而来，封皮上一只眼睛睁开，瞪着他。
穆映雪早动了。
双刀出鞘，一刀砍飞迎面书册，另一刀横扫，金焰顺着刀锋炸开，烧得半空纸片乱飞。她一边砍一边吼：“江么你傻站着等请客呢？动手啊！”
江么回神，冷笑一声：“等的就是你们这群卷王集体罢工。”
他左手一扬，星焰喷出去，烧得三本扑来的书当场化灰。右手绞索指勾住虚空，猛一扯——
“给我撕！”
三册古籍被无形之力拽住，硬生生扯成碎片，纸屑跟雪片似的往下落。有一本掉他脚边，封面写着《江么之死七十二种写法》，他顺脚踩上去，碾了两下。
“这书单我退订了。”
谢无咎站在后头，罗盘捏得死紧，指针疯转。他盯着穆映雪眉心那道金纹，声音有点抖：“你们……居然通过了考验？”
没人理他。
守书人出来了。
不是从哪本书里爬出来的，是整个书山动了一下，一堆书摞成个人形，脸是空白的，但两只眼睛位置嵌着两枚玉简，上面刻着“命数不可违”。
它一抬手，十几本书排成阵，书页边缘全是锯齿，像电锯片似的旋转着冲过来。
江么咧嘴：“哟，还带连招的？”
他没躲，往前一步，左手机关枪一样甩星焰，烧得前排书册冒烟。右手绞索指一弹，五根骨刺射出去，钉穿三本书脊，硬把它们串成糖葫芦。
穆映雪从侧面杀进去，双刀舞成风车，金焰炸开一片，烧得守书人下半身噼啪作响。她一脚踹翻一本厚书，顺势跃起，刀尖直指那张空白脸。
“你管天轨，老娘管你头！”
刀落，金焰爆开。
守书人脑袋炸成纸片，玉简落地，裂成两半。
可还没完。
四面八方的书堆又开始动，一本接一本漂浮起来，围成圈，把三人困在中间。书页上的字全都活了，爬来爬去，拼出一句话：
【双生已启，命轨重定，代价将至】
江么抬头，嗤笑：“代价？我都死过八回了，阎王见我都递烟。”
他掌心符文一亮，黑火涌上来，顺着指尖流到地面，烧出一道裂痕。裂缝里冒出星砂，铺成一条路，直通那本《改命简·终章》。
书还在飘，但不再抗拒，金光温和了不少。
穆映雪走过去，伸手要拿。
江么一把拦住：“等等。”
“咋了？”她皱眉。
“这书刚才还想吞我。”江么眯眼，“现在这么乖，指定有坑。”
穆映雪撇嘴：“那你刚才不也说要碰？现在怂了？”
“我不是怂。”江么摸袖子，“我是谨慎。我这人吧，不怕死，就怕死得不明不白。”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半截阳烛，塞进穆映雪手里：“你拿着，万一它又抽风，咱俩一起烧它。”
穆映雪接过，哼了一声：“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她伸手抓住书脊。
书没反抗。
金光缓缓流入她眉心，那道傩纹彻底变成金色，不再需要额饰遮掩。她闭眼站了几秒，再睁眼时，眼神变了，像是看了很远的地方。
“我看到了。”她低声说，“二十年前，爸妈设咒那天。鬼婆婆在暗处，手里拿着一块玉……跟你身上那块，能拼上。”
江么一愣：“我娘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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