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大的眼睛轮廓浮现在空气中，没有眼皮，只有漆黑的瞳孔，边缘泛着绿光，直勾勾盯着他。
江么心头一紧。
他知道这是谁。
地脉恶灵。
不是真身，是意志投影。隔着不知道多少层阴缝，都能感觉到那股恶意。
他没躲，反而迎着那只眼看了回去。
黑火在瞳孔里跳得更猛了。
你在看我？
我也看见你了。
那巨眼停了两秒，忽然碎成一片黑雾，消散了。
江么慢慢站起身。
腿还是僵的，走路一瘸一拐。他扶了下墙，借力撑住身体。
表面上看他快撑不住了，其实眼神根本没熄火。
他知道刚才那一眼不是巧合。
地脉恶灵认出他了。
之前是它派人抽他的魂，现在是他反过来烧了它的爪子。这笔账，迟早要算。
他靠着墙站定，从怀里摸出一块玉，是前两天抢来的“归尘”玉。玉心还在跳，频率和刚才那根黑线一模一样。
果然有关联。
他把玉收好，正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穆映雪，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不是人声。
是风刮过破瓦片的声音，却拼出了两个字：
“等着。”
江么咧嘴一笑，焦裂的嘴角扯出一道黑缝。
“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低头看了看手。
指尖开始长肉，黑色褪去，露出底下泛红的新皮。
复活进度，百分之六十。
还得再等等。
他靠着墙，缓缓滑坐下去，把脸埋进膝盖，像是累极了。
但眼睛始终没闭。
黑火在眼皮底下静静燃烧。
远处巷口，银铃声越来越近。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按在胸口。
那里，心口的裂缝还在发烫。
下一秒，他忽然抬头。
墙角一堆废木箱后面，有块砖动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
是被人从下面顶起来的。
他盯着那块砖，不动声色。
一只手，正慢慢从地底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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