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鎏金铜灯将大殿照得明晃晃一片,青铜柱上镌刻的云纹在光影中流转,却驱不散殿内凝滞的气压。始皇嬴政端坐于龙椅之上,玄色朝服上的十二章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阶下群臣,最终落在站在武将之列的芈玉身上。
“雁门大捷未久,匈奴残余竟又在代郡边境集结,劫掠三县,杀我吏民百余人,边关急报昨夜已至。”嬴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卿以为,当如何应对?”
话音刚落,朝堂之上便响起窃窃私语。右丞相冯去疾出列躬身:“陛下,匈奴屡犯边境,皆因我朝边防线过长,兵力分散。臣以为当增派边军,加固城防,再遣使者前往匈奴王庭,晓以利害,或可暂避兵戈。”
“冯相此言差矣!”御史大夫王绾立刻反驳,“匈奴豺狼成性,议和不过是缓兵之计。前番雁门之战,芈才人献星罗阵大破敌军,正是士气高涨之时,当趁势追击,扫平边境残余,方能永绝后患!”
群臣立刻分成两派,或主和或主战,争论不休。芈玉垂眸而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悬挂的青金石链。自从昨夜收到边关急报,这条伴随她多年的链子便一直微微发烫,链身刻着的上古符文若隐若现,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顺着血脉蔓延——这并非单纯的匈奴来犯,她能清晰感知到,代郡边境的天地灵气中,夹杂着与骊山裂隙同源的阴邪气息,那是幽冥灵子逸散的征兆。
上一章朝堂弹劾的余波未平,以齐国旧贵族后裔田仲、赵国宗室赵歇为首的六国旧贵族,虽因芈玉的当庭驳斥而暂时收敛,却始终虎视眈眈。方才争论中,田仲几次欲言又止,目光频频瞟向芈玉,显然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一个后宫才人,即便有战功在身,在朝堂军事议题上终究是外人,若敢贸然开口,便又能扣上“女子干政”的罪名。
一、自请戍边,力破非议
芈玉心中冷笑,她岂会如这些人所愿。她深知,如今在咸阳宫,唯有实打实的战功才能巩固地位,打破旧贵族的阻挠。始皇虽赏识她的智谋,但后宫妃嫔的闲言碎语、朝堂诸臣的隐性排挤,都让她如履薄冰。此次匈奴残余反扑,正是天赐的机会——既可以亲自前往边境,探查裂隙异动的真相,封堵幽冥灵子的泄露,又能借战功积累资本,为日后晋升铺路。
“陛下,臣有一言。”芈玉抬眸出列,声音清亮,瞬间压下了朝堂的争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田仲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立刻出列呵斥:“芈才人乃后宫之人,朝堂军事自有文武大臣商议,岂容你越俎代庖?莫非又想行干政之事?”
“田大人此言谬矣。”芈玉不卑不亢,目光直视田仲,“臣虽居后宫,却曾随军出征雁门,熟知匈奴战法与边境地形。前番星罗阵破敌,臣亦参与其中,如今匈奴残余卷土重来,臣愿自请戍边,协助边军退敌,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探究:“你一介女子,戍边辛苦,且战场凶险,何以自请前往?”
“回陛下,”芈玉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匈奴残暴,边境百姓流离失所,臣不忍见此惨状。且臣的星罗阵需亲自布设方能发挥最大威力,此次匈奴来犯带着诡异气息,臣怀疑与边关异常天象有关,愿前往探查,为大秦扫清边患与隐患。”她刻意提及“异常天象”,既暗示了裂隙异动,又不会暴露时空秘密,恰好契合了始皇对鬼神之说的忌惮。
田仲立刻反驳:“荒谬!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芈才人即便懂些阵法,终究是女子,若有闪失,岂不是折了大秦的颜面?更何况,后宫之人戍边,传出去恐遭天下耻笑!”
“田大人此言差矣。”芈玉转头看向田仲,言辞犀利,“昔年商王武丁有妃妇好,率军征战,拓土千里,成为千古佳话。大秦不拘一格降人才,何以女子就不能戍边?臣在雁门之战中,亲手斩杀匈奴先锋,绝非只会纸上谈兵之人。田大人如此阻挠,莫非是怕臣再立战功,碍了某些人的眼?”
这话直指田仲等人的私心,田仲脸色瞬间涨红:“你……你血口喷人!”
“是否血口喷人,陛下自有明断。”芈玉转向嬴政,“臣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在三月之内击退匈奴残余,封堵边境异象,甘愿受军法处置!”
嬴政沉吟片刻,目光在芈玉与群臣之间流转。他深知芈玉的智谋与能力,雁门之战的胜利绝非偶然,且芈玉提及的“边境异象”,与他近日收到的代郡郡守密报不谋而合——密报中称,代郡边境近日频发地动,夜间有诡异黑影出没,士兵多有梦魇之事。嬴政本就对骊山一带的异常天象心存疑虑,芈玉的自请,恰好能解开他的疑惑。
更重要的是,嬴政一直想打压六国旧贵族的势力,芈玉的崛起正好可以成为制衡这些人的棋子。让她戍边立功,既能增强大秦军力,又能进一步提升她的地位,可谓一举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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