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山脉,绵延亿万里,峰峦如剑,直插云霄。整片山脉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紫色霞光之中,灵气氤氲成雾,流淌于山涧谷地,滋养着无数奇花异草、珍禽异兽。这里便是太清宗山门所在,仙盟中传承最为古老悠久的宗门之一。
萧宸按照玉简图舆指引,并未直接闯入山门大阵,而是在外围一座名为“迎仙台”的悬浮山峰上按下遁光。此台白玉铺就,广阔平整,专为接待外来访客而设。
他刚刚落下,便有两名身着太清宗标准青色道袍、气息清正的年轻弟子迎了上来,态度不卑不亢:“这位道友请了,不知莅临我太清宗,所为何事?”
萧宸能感觉到,这看似普通的迎仙台,实则与整个紫霄山脉的地脉灵气相连,暗藏玄机。他取出那枚蕴含着星澜真君一丝本源星辉道韵的玉符,平静道:“散修萧宸,特来拜会,为星澜真君之事。”
“星澜师叔祖?!”两名弟子闻言,脸色顿时一变,肃然起敬,其中一人连忙道:“道友请稍候,我等即刻通传!”
不多时,一道清光自山脉深处疾驰而来,落在迎仙台上,化作一位面容清癯、眼神温润、气息渊深如海的中年道姑。她身着素雅道袍,发髻高挽,周身散发着与星澜真君同源,却更加沉静磅礴的星辰道韵,修为赫然达到了化神巅峰,距离合体似乎也只有一线之隔。
“贫道清虚,忝为太清宗当代掌教。”道姑目光落在萧宸身上,尤其是在他手中那枚星辉玉符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恸与复杂,“萧道友远来辛苦,星澜师妹之事,贫道已从界主处知晓大概。道友请随我来。”
清虚掌教亲自相迎,态度温和,并无丝毫架子,显然对萧宸极为重视。
萧宸拱手一礼:“有劳掌教真人。”
清虚掌教袖袍一拂,一道清光卷住二人,下一刻,便已穿过层层叠叠的护山大阵与空间禁制,出现在了一座清幽寂静、流淌着潺潺溪水、弥漫着淡淡檀香的山谷之中。
谷中只有几间简单的竹庐,一方青石棋坪,几株虬龙般的老松。这里灵气浓郁到化为液态灵泉,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那股沉淀了万古岁月的宁静道韵,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纷扰。
“此乃‘静虚谷’,是历代掌教清修之地,亦是宗门最核心的传承密所之一。”清虚掌教引着萧宸在青石棋坪旁的蒲团上坐下,亲自斟上一杯氤氲着道韵的清茶,“萧道友,此处谈话,可保万无一失。”
萧宸接过茶盏,并未饮用,而是直接切入正题:“掌教真人,萧某此次前来,一是为祭奠星澜真君,二是想查阅太清宗内,关于‘虚无深渊’以及那古老预言的更多记载。琅嬛阁中所得,尚有诸多不明之处。”
清虚掌教闻言,沉默了片刻,眼中追忆与凝重之色交织。她轻轻一叹:“星澜师妹天纵奇才,心系苍生,她察觉归墟异动背后另有隐情,暗中调查多年,最终唉。她留下的线索,确实指向了‘虚无深渊’。”
她顿了顿,继续道:“关于‘虚无深渊’,即便在我太清宗最古老的《太清秘录》中,记载也极为有限。只知其乃天地未分、混沌未判之时便已存在的一处绝对‘奇点’,是连归墟都无法完全吞噬与同化的放逐之地。传说其中沉睡着一些在开天辟地之初、甚至更早时期便被封印或自我放逐的古老存在,它们的存在本身,便可能撼动现世的法则根基。”
“至于那预言”清虚掌教神色愈发肃穆,“其完整内容早已失传,宗门内也只残存几句箴言,与道友在琅嬛阁所见大同小异。‘道种现,轮回乱,寂灭生,造化逆’。‘寂灭主宰苏醒时,万物终焉归虚无’历代先贤推测,这‘寂灭主宰’并非指归墟本身,而归墟只是其力量显化的渠道之一。真正的‘主宰’,或许就沉睡在‘虚无深渊’之中,其苏醒,需要打破现有的生灭循环,汲取超越极限的寂灭之力。”
萧宸目光一凝:“也就是说,幕后黑手的目的,是加速甚至人为制造一场远超自然轮回的‘终极寂灭’,以此为祭品或钥匙,唤醒那‘寂灭主宰’?”
“极有可能。”清虚掌教沉重地点点头,“而归墟的失衡,魔眼的诞生,乃至近年来诸天万界一些不正常的界域衰败加速现象,可能都是这个庞大计划的一部分。星澜师妹定是查到了某些关键证据,触及了他们的核心秘密,才招致杀身之祸。”
她看向萧宸,眼神复杂:“而道友你,身负洪荒道种,此物据传与开天辟地、维系循环息息相关,你的出现,你的成长,无疑成了他们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与阻碍。他们绝不会放过你。”
萧宸神色平静,对此早有预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他话锋一转,“掌教真人,太清宗内,可有关于如何应对此局,或关于‘寂灭之种’更具体的记载?”
“寂灭之种?”清虚掌教微微蹙眉,沉吟道,“此名讳倒是未曾见于明确典籍。不过,《太清秘录》残卷中曾隐晦提及,那‘寂灭主宰’的力量,似乎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凝聚成类似‘种子’的印记,散播出去,潜移默化地侵蚀、扭曲生灵与界域,使其更快地滑向寂灭,成为滋养‘主宰’的养分。若道友所说的‘寂灭之种’是指此物,那情况恐怕比想象的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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