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灵们的瞳孔猛地收缩——在他们的认知里,任何“外来的光”都会被自己的体温吞噬。小熔灵们(身体是淡红色的,像未燃尽的木炭)忍不住从岩石后探出半个身子,好奇地盯着那块顽强发光的石头。
“火不是只有‘烧毁’一种用处。”阿月解开隔热服的手套,露出手掌。尽管距离熔灵还有十米,仍能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她却从背包里取出石村的黑石粉,撒在脚边的熔岩裂缝上。
黑石粉遇热后没有融化,反而像活物般钻进裂缝,与熔岩融合成一道黑色的纹路。原本狂暴的熔岩在纹路的引导下,竟变得温顺起来,缓缓流入更深的地底,不再四处漫溢。
“石村的火山窑温度比这高得多。”阿月的声音透过隔热服传出,带着轻微的嗡鸣,“老凿用黑石粉控火,能烧出坚硬的石雕,也能烤熟酸梅。火本身没错,错的是……没找到该烧的东西。”
熔灵族长沉默了。他抬起熔岩组成的手,掌心托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晶体,晶体里封存着一团微弱的火焰——那火焰黯淡无光,仿佛随时会熄灭,却散发着一种纯净的暖意,与周围的灼热截然不同。
“这是‘初始火种’。”族长的字迹在地上凝固又碎裂,“我们诞生时,它就在了。以前……我们围着它取暖,用火焰给彼此画画。后来有个小熔灵被烫哭了,大家就再也不靠近火种,也不靠近彼此了。”他顿了顿,熔岩组成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现在火种快灭了,星核也跟着……它好像知道,没人需要它的光了。”
阿闪突然指着晶体:“里面有共生能量!”他的闪电纹与晶体产生共鸣,微弱的火焰竟跳动了一下,“这火种和法则之树同源,它需要的不是隔离,是……分享。”
一个最小的熔灵突然从岩石后跑出来,停在距离阿月三米远的地方。他的火焰是淡粉色的(比其他熔灵温度低得多),怯生生地伸出手,似乎想触碰那块萤火石,又怕灼伤它。
“别怕。”小棠摘下头盔,尽管热浪让她的皮肤发红,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看,它没在怕你。”
小熔灵犹豫着,将指尖的熔岩轻轻点在萤火石上。出乎意料的是,萤火石没有熄灭,反而与熔岩交融,发出更明亮的光。小熔灵愣住了,燃烧的眼睛里第一次映出除了火焰之外的东西——那是萤火石的微光,在他掌心跳着温柔的舞。
“不疼……”小熔灵的声音像熔岩滴落的声响,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它……不怕我。”
(三)会“拥抱”的火焰
为了阻止星核内爆,四个年轻的织网者用三天时间设计了“共生之火”仪式。他们在焰烬星最大的黑曜石平原上,用悬木星的光网编织出一个巨大的环形网阵,网眼间镶嵌着镜水星的液态水晶,既能耐高温,又能反射光线;网阵中央,用鸣沙星的沙晶堆出一座螺旋状的塔,塔顶放置着那枚濒死的初始火种;网阵外围,撒满了石村的黑石粉,形成放射状的纹路,像无数条张开的手臂。
“我们要做的,不是降温,是给能量找个‘家’。”阿月站在网阵中心,隔热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光网负责传导,水晶负责反射,沙晶负责储存,黑石粉负责引导——让星核的能量能流到网阵里,流到每个源意‘接住’它的地方。”
仪式开始时,熔灵们依旧犹豫。族长站在网阵边缘,看着那些“外来的物件”,又看了看远处蜷缩的族人,最终咬了咬牙,第一个走进光网。
光网接触到他高温的身体,发出“噼啪”的声响,却没有烧毁——悬木星的光网本就擅长捕捉能量,此刻将族长体表的热量转化为淡绿色的光丝,顺着网眼流向水晶。水晶反射出的绿光落在族长身上,他僵硬的动作竟柔和了许多。
“不烫……”族长的声音带着颤抖,熔岩组成的手指轻轻触碰光网,“真的……不烫。”
小熔灵们见状,纷纷跟着走进网阵。淡粉色、橙红色、金黄色的火焰在光网中流动,被转化成不同颜色的光丝,交织成一张绚丽的光毯。当所有熔灵都站进网阵时,阿闪启动了共鸣匣——雾隐星的呼吸光、回音三星的共鸣能量顺着光网涌入,与熔灵的火焰融合,形成一道冲天的光柱。
光柱中,奇迹发生了:
- 熔灵们第一次尝试靠近彼此。淡粉色火焰的小熔灵不小心撞到橙红色火焰的同伴,预想中的灼伤没有出现,两道火焰反而交融成温暖的橘粉色,像两团拥抱的火苗;
- 星核处的黑曜石壳开始出现裂缝,不再是破坏性的崩裂,而是均匀的、细密的纹路,过剩的能量顺着纹路流向网阵,被光网转化后,一部分储存在沙晶塔中,一部分通过共鸣匣传向雾晶连接的其他星球——雾隐星的呼吸光因此变得更明亮,回音三星的共鸣桥添了层金色的光晕;
- 初始火种在沙晶塔顶重新燃烧,这一次,它不再微弱,而是吸收了所有熔灵的火焰与外来的能量,化作一朵巨大的火焰花,花瓣上流转着雾隐星的银、鸣沙星的金、镜水星的蓝、悬木星的绿,像宇宙中所有光的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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