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准确地说,是射向了大地深处,某个与这片被封印空间的本源……隐隐相连的……极其隐秘的……“裂隙”?!
“嗡……!”
大地微微震颤!那“裂隙”被岩罡执念引动,竟短暂地……开启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空间缝隙!缝隙另一端,传来的不再是“观测者”基地的冰冷,也不是古魔腔体的死寂,而是……一种……更加混乱、更加狂暴、充满了无数空间碎片与能量风暴的……“虚无夹缝”的气息!
那是……连“观测者”和古魔都难以完全掌控的……世界间隙?!绝境中的……唯一生路?!
“就是现在!”悟空福至心灵,用尽最后力气,强行扭转被吸摄的身形,朝着那道裂缝,亡命扑去!
“想跑?!给本王留下!”古魔暴怒,巨掌猛地压下,黑暗漩涡加速旋转,吸力暴增!同时,另一只巨爪也从黑暗中探出,抓向那道裂缝,要将其强行闭合!
快!再快一点!悟空燃烧着最后的生命本源,速度提升到极致!
“噗——!”
他的半边身体,险之又险地……擦着巨爪的边缘,冲入了那道裂缝!但恐怖的吸力依旧扯住了他的左腿!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悟空的左腿瞬间被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剧痛钻心!
“吼!”古魔发出不甘的咆哮,巨爪狠狠握下,要将悟空连同裂缝一起捏碎!
“断!”悟空眼中闪过疯狂的厉色,竟主动运转寂灭道力,狠狠一震!
“嘭!”血光迸溅!他的左腿齐膝而断,留在了古魔的爪中!而他的主体,则借着这股自残的反冲力,彻底没入了空间裂缝之中!
“不——!!!”古魔的怒吼震得整个腔体剧烈摇晃,但那道裂缝已然闭合消失!
……
混乱!极致的混乱!
悟空感觉自己被抛入了一个由无数破碎镜面、撕裂的彩虹、沸腾的混沌色彩构成的疯狂漩涡中!这里是世界的伤口,是法则的坟场!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只有无尽的撕扯、湮灭与重生!
他的伤势重到无以复加,断腿处鲜血狂涌,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与空间乱流的冲击下飞速消散。唯有那点因古魔压力而意外诞生的“逆寂”力量雏形,如同最微弱的烛火,死死护住他最后一点不灭的灵光,并在周围狂暴的能量风暴中,艰难地……汲取着一丝丝奇异的、充满“创生”与“毁灭”双重特性的……本源能量,极其缓慢地修复着他的道基。
不知在虚无夹缝中漂泊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稳定”的……“光斑”?那似乎是一个……小型的、濒临崩溃的……世界气泡的残骸?
悟空用尽最后力气,引导着残躯,朝着那“光斑”坠去。
“噗通!”
仿佛穿过一层温暖的水膜,他重重摔落在一片……柔软的、散发着草木清香的……草地上?
阳光透过眼皮,带来久违的暖意。耳边是清脆的鸟鸣,潺潺的流水声。精纯而平和的天地灵气,缓缓滋养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这里……是哪里?又一个幻境?还是……真正的……安全之地?
悟空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青翠的山峦,以及……不远处,一座熟悉的、笼罩在朦胧仙气中的……道观?
道观牌匾上,三个大字赫然在目——方寸山!
斜月三星洞?!
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是循环?还是……另一个更加精密的陷阱?!
悟空心中警铃大作,强撑着想要站起,却因伤势过重和失血过多,眼前一黑,再次晕厥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悟空被一阵轻柔的呼唤声唤醒。
“悟空……悟空……”
他睁开眼,看到菩提祖师那张慈和而带着关切的面容,正坐在床边。周围是熟悉的静室陈设,空气中弥漫着安神的檀香。
“师尊……”悟空声音虚弱,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警惕与审视。他不敢再轻易相信。
“痴儿,你伤势极重,莫要妄动。”祖师轻轻按住他,递过一碗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药汤,“你此次遇险,是为师推算有误,险些害了你。幸好你福缘深厚,竟能从‘古魔噬渊’中脱身,还因祸得福,窥得一丝‘逆寂’玄机,实乃万幸。”
他的话语自然,眼神真诚,气息与记忆中的菩提祖师毫无二致,甚至……比之前那个“幻境祖师”更加……“真实”?连悟空体内那丝“逆寂”雏形,都在他温和的道力滋养下,变得稳定了一丝。
悟空心中矛盾至极。理智告诉他,必须警惕。但情感上,这熟悉的关怀与环境,让他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一丝。而且,祖师竟然一口道出了“古魔噬渊”和“逆寂”?
“师尊……您如何得知……”悟空试探着问道。
祖师微微一笑,拂尘轻摆:“此地虽为‘彼岸’碎片,然天地法则残缺,于推演一道,反倒可窥见部分真实虚妄。你身负寂灭道种与心灯火种,二者冲突剧烈,本是无解之局。然物极必反,于必死之境中,受外邪极致压力,反而有了一丝阴阳相济、逆反寂灭的契机。此乃‘逆寂’之道,玄之又玄,古来罕有。你能触及,实乃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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