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枯瘦，面容极其普通！
如同庙里任何一尊香火熏了百年，面目模糊的泥塑罗汉！
唯有一双眼睛异常明亮、清澈、深邃，如同两口沉淀了千年古井的寒泉！
此刻！
这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姜润月身边，那个穿着鹅黄裙子、头顶别着银白玉角发卡，正好奇的歪头打量他的大萝莉。
敖柔（人形）！
目光锐利、专注！
带着一种穿透皮囊直抵灵魂的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挣扎？
甚至痛苦！
敖柔被他看得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往姜润月身后缩了缩，手抓紧了她的衣角，传递过来一股“怪…怕…眼…凶…像…抓…龙…”的警惕意念！
秃驴？
抓龙？
姜润月墨镜后的眼神瞬间锐利，紫极雷瞳下意识开启！
扫向老和尚！
气息内敛如同枯木顽石！
修为看不透！
（至少……胎动境！）
但绝非普通僧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处，似乎有着极其极其微弱，却精纯浩瀚如金刚琉璃的佛光在流转！（法象境？）
更让她心惊的是当她的雷瞳，试图深入窥探对方的丹田和紫府时，仿佛撞上一堵由无数金色“卍”字构成的叹息之墙！
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空寂与沧桑！
（大佬の马甲？）
“阿弥陀佛……”
老和尚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古旧的经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响在了姜润月和敖柔心底。
“女施主……这位檀越……”
他枯瘦的手指（指甲缝带着泥垢）缓缓抬起指向敖柔，目光依旧死死锁住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
“老衲观其身非人身、魂非人魂！”
“灵光耀耀、如星坠尘！”
“气息煌煌、似龙潜渊！”
他的眼眸深处一点琉璃佛光剧烈闪烁， 仿佛在挣扎、在质问，在痛苦地追寻某个困扰了他千年的答案！
“敢问……”
“何为……人？”
“何为……妖？”
“此身、此灵、此念…当归何处？”
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大吕，带着直指灵魂的力量！
狠狠撞在姜润月和敖柔的心神之上！
（灵魂拷问！）
敖柔（人形）的脸瞬间煞白！
她感觉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看穿她坚硬的龙鳞、锋利的龙爪，以及深藏血脉深处的骄傲与恐惧！
她死死抓住姜润月的衣角，传递过来“怕…走…眼…痛…”的强烈意念！
姜润月也感觉紫府微微一震！
紫金雷核自发运转，金红战意升腾！
将那试图侵入心神的佛音（灵魂拷问），狠狠碾碎！（物理防火墙！）
她眼神冰冷！
这老和尚有问题！
大问题！
上来就灵魂三问（哲学+物理）？
目标直指敖柔（龙身）！
这是找茬？
还是职业病（抓妖）犯了？
她没回答。
也懒得回答。
社畜の信条：
遇到解决不了的哲学问题（麻烦），就用物理方式解决（打发）！
她反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叮当响的钢镚儿，都是之前坐地铁时找零剩的。
然后在老和尚那依旧死死盯着敖柔，充满困惑与痛苦的目光中，以及他下意识托在胸前的，那个缺了口的粗陶钵盂面前。
“哗啦——！”
一把将所有硬币全丢了进去！
硬币撞击粗陶发出一连串清脆杂乱的“叮叮当当、哐啷啷……”声响！
如同社畜给街头卖唱（灵魂拷问）的打赏！（物理打断施法！）
老和尚：“……”
他明显愣住了！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第一次从敖柔身上移开，带着一丝茫然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的破钵盂里，那堆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光泽的零钱！
（物理嘲讽？）
姜润月趁机一把抱起还在微微发抖的敖柔，眼镜后的眼神冰冷如刀！
扫过老和尚那张枯槁错愕的老脸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令。
“大师，化缘够了，麻烦让路！”
说完！
脚下《天罡步》微动！
人已如同滑溜的泥鳅，从老和尚身侧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直奔后山碑廊！
（摸鱼目标点！）
老和尚依旧僵在原地！
枯瘦的手托着那沉甸甸的破钵盂，里面一堆冰冷的硬币，和他那颗滚烫却更加混乱的禅心。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姜润月抱着敖柔，消失在月亮门后的背影。
那双清澈的寒潭深处，那点琉璃佛光疯狂闪烁，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映照出他灵魂深处那被强行唤醒，又被硬币砸得更加支离破碎的困惑！
（意念自述）
“何……为人？”
“何……为妖？”
“老衲法号圆觉（今生），亦是法海（前世），当年金山寺前、雷峰塔下，老衲执‘降妖’念，持‘伏魔’心，见妖便是妖，当镇、当收，当打入阿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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