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握的拳头松开了,嘴角甚至牵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近乎释然的弧度。
“希望绿洲”,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在这片被灰黑色绝望浸透的裂谷边缘,顽强地开辟出一小块生机勃勃的绿色净土。
清心诀抚慰心灵,驱散惊惶绝望;长青法疗愈伤痛,强健体魄;百疫消遏制瘟疫,带来生的可能。三者结合,如同一个微型的、充满韧性的生命循环系统,对抗着外界无边的苦难。
然而,这片“绿洲”的存在本身,对某些存在而言,就是无法容忍的异端。
“医生!陈医生!”一个瘦高的身影如同受惊的羚羊,猛地冲进诊所,是负责营地外围警戒的哈桑。
他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惊惶”的惨白业力,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鬣狗’卡鲁!他……他带着人来了!很多车!很多枪!就在营地外面!”
“鬣狗”卡鲁!
这个名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钻入诊所内每一个人的耳朵。刚刚被清心诀安抚下去的惊惶惨白业力,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轰然爆发!绝望的灰黑瞬间加深,几乎要将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彻底吞噬!
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伤者们惊恐地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因伤痛无力倒下。艾莎的吟诵戛然而止,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陈默手上的翠绿光芒没有丝毫紊乱,依旧稳定地修复着少年最后一点伤口。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穿过诊所敞开的门,投向营地外扬起的滚滚烟尘。
他早已感知到那股带着血腥、贪婪和暴虐气息的洪流正在逼近。
“知道了。”陈默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他收回手,少年腹部的伤口已然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粉色痕迹。
“艾莎,给他喝点水,休息。”他脱下沾了些许血迹的橡胶手套,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外面逼近的不是武装到牙齿的军阀,而是寻常的病患家属。
他走到门口,那身洗得发白的医生袍在灼热的风中轻轻拂动,像一面不染尘埃的旗帜。营地的木制大门外,烟尘散开,露出了令人窒息的景象。
十几辆焊接着重机枪、火箭筒的破旧皮卡车呈扇形排开,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直指营地。车上跳下近百名武装分子,大多衣衫褴褛,眼神凶狠麻木,身上缠绕着浓烈的“暴虐”深红和“贪婪”浊黄色业力。
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高大壮硕,穿着迷彩背心,裸露的肌肉上布满疤痕,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和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獠牙。他扛着一把老旧的RPG火箭筒,嘴里嚼着什么东西,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残忍和贪婪。
正是“鬣狗”卡鲁!他身上升腾的深红暴虐业力浓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其中还夹杂着大片的浊黄贪婪。
“哈!白袍医生!”卡鲁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戏谑和残忍,“听说你这儿有神药?能让死人活过来?”
他贪婪的目光扫过营地简陋却整洁的棚屋,尤其在堆放着“百疫消”的药棚和那口清澈的水井上停留最久。
“还有这些……健康的牲口?”他指的是那些在长青法练习下,气色明显好转的难民青壮。
他猛地一挥手,枪栓拉动的声音如同死神的狞笑响成一片:“现在,这里的一切,包括你这个人,都归我卡鲁了!反抗?那就把你们都变成肥料,正好肥沃我的土地!”
他身上的浊黄贪婪业力瞬间暴涨,几乎要压过深红暴虐。
营地内,绝望的灰黑色如同实质的浓雾,几乎要将所有人压垮。哭泣声、祈祷声、牙齿打颤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面对冰冷的枪口和火箭筒,清心诀带来的那点微薄宁静,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陈默静静地站在大门内,面对着卡鲁和他身后那片狰狞的钢铁丛林。他的白袍在混乱的烟尘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朝向卡鲁和他那群凶神恶煞的手下。没有愤怒的斥责,没有恐惧的颤抖,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卡鲁,”陈默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枪械的金属摩擦声和人群的呜咽,如同清泉流过滚烫的岩石,“看看你手中的枪,再看看你身后这片生养你的土地。它需要的,不是更多的鲜血和哀嚎。”
卡鲁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刺耳的狂笑:“哈哈哈!医生,你吓傻了吗?跟我讲道理?老子只认这个!”
他用力拍了拍扛着的RPG,脸上横肉抖动。
陈默没有理会他的嘲笑,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仿佛倒映着这片土地千百年来的苦难轮回。慈航初阶的愿力在心海无声沸腾,那朵虚莲微微摇曳。
“刹那芳华!”
无声的指令在心海炸响!时间凝固的伟力瞬间覆盖了营地大门外半径数十米的范围!
世界,在这一秒,静止了。
卡鲁狂笑扭曲的脸庞,手下士兵扣动扳机的手指,皮卡车上机枪枪口即将喷出的火焰,空气中飞扬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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