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A总部，代理局长马克·詹金斯的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厚重的窗帘紧闭，只有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映照着他铁青而扭曲的脸。
几名核心部门的负责人——行动处、科技处、财务与后勤处的头头们，垂手站在办公桌前，几乎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刚刚结束的那场高度机密的情报汇总会议，得出了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到脊背发凉的结论。
行动处处长，卡尔·米勒，一个平时以冷酷果断着称的老兵，此刻却显得有些迟疑。
他舔了舔突然变得干涩的嘴唇。
“局长，”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们整合了所有来源的情报，从信号截收到卫星图像分析，再到人力网络传回的零星信息……
‘海神号’最后被追踪到的航行轨迹，与这次‘未知核爆’发生的地理坐标，在时间和空间上存在……高度重合。
我们目前没有任何直接的、可以在法庭上使用的证据，比如照片或截获的明确指令，”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
“但所有的间接证据，所有的逻辑链条，所有的可能性分析……
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墨西哥的那个林锋，以及他麾下的UEIF组织。”
他的话刚落，科技处处长，一位戴着无框眼镜、名叫艾琳娜·肖的女博士，接过了话头。
她手里拿着一份初步分析报告，语气试图保持科学家的客观。
“我们对高空取样飞机紧急收集到的大气颗粒物进行了初步光谱与同位素分析。结果……非常令人不安。”
她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报告上的数据，
“我们对核爆残留物（通过高空取样飞机收集到微量大气颗粒）的初步分析显示，其核装药技术非常……非常先进，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了我们的现有水平。
这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高效且紧凑的设计。这解释了为何能实现如此小的当量和深海引爆。”
她抬起眼，看向詹金斯，
“局长，这绝非普通的粗糙核装置。制造它的人，或者说它背后的技术来源，水平极高。”
最后，财务与后勤部门的负责人，大卫·科尔曼，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哭腔的绝望，与前两位同僚的克制形成了鲜明对比。
“局长，‘海神号’的损失……是灾难性的。船上不仅有价值数亿美元的尖端军火，还有那批……那批我们甚至不能在常规清单上列出的‘特殊货物’。”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更重要的是，费尔南多·里奥斯本人，他是我们整个西半球‘灰色’与‘黑色’物流网络最关键、最可靠的节点之一。
他的失踪和‘海神号’的毁灭，意味着这条精心经营多年的供应链出现了致命断裂。再加上之前被那个神秘黑客掏空的十亿美元运作资金……
局长，我们多个用于‘特殊活动’的离岸账户已经濒临枯竭。
至少有三个高度优先的海外项目，因为资金链突然断裂，已经被迫无限期暂停！我们的行动能力正在被严重削弱！”
“够了！”
马克·詹金斯猛地一拳砸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科尔曼带着哭腔的汇报。
他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林锋……林锋！”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他不只是一个该死的边境警察，一个拥兵自重的武装头目……
现在，他妈的，他是一个拥有了核武器的、彻头彻尾的、无法无天的疯子！”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每一个下属的脸。
“你们他妈的到底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而颤抖：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他拥有了战略级别的威慑力量！我们之前所有的行动计划——渗透、暗杀、甚至有限度的军事打击——
在他这种不计后果的疯子面前，都可能引发我们无法承受的后果！
他能把核弹扔到公海，谁敢保证他不敢扔到洛杉矶？扔到华盛顿？！
让它在我们国家的核心地带‘砰’地一声开花？！谁来保证？！”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微弱的嗡鸣。
每个人都低垂着头，不敢迎接局长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
他们心里都清楚，詹金斯的话绝非危言耸听。
一个不受任何现有国际规则、政治逻辑甚至基本理性约束的对手，一个手握终极武器的非国家行为体，是所有现代情报机构和主权国家最深层、最不愿面对的噩梦。
詹金斯喘着粗气，胸口依然剧烈起伏，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需要做出决策，一个让他感到无比屈辱，却又不得不做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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