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志强出院了。
他几乎是爬着离开那个让他感到屈辱的地方的。
曾经在光字片说一不二的强哥,如今瘦得脱了相,走路都得扶着墙,风一吹就倒。
急性肾衰竭。
这个病名像一个烙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他活不长了。
医生说,就算一直用机器吊着命,也就是苟延残喘。
涂志强不甘心。
他恨!
他恨那个叫石末的小子!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水自流死了,九虎十三鹰散了,他涂志强也废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石末就能好好的?
“咳咳……”
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被他吐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了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卖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
他用换来的全部家当,找到了一个躲在山脚下的老猎户。
“我要火铳。”
他的声音沙哑。
老猎户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那一把皱巴巴的钱。
“你要那玩意儿干啥?看你这身子骨,也打不了猎啊。”
涂志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报仇。”
老猎户沉默了片刻,收了钱,从炕洞里摸出一杆保养得还算不错的火铳,还有一个装了火药和铁砂的皮袋子。
“省着点用。”
涂志强接过那沉甸甸的玩意儿,冰冷的铁器让他枯槁的身体里涌起一股力量。
他佝偻着背,消失在风雪里。
他要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把石末彻底送进地狱的机会。
与涂志强那边不同,周家这边是热火朝天。
石末正带着一帮乡亲们,给舅舅家盖新房。
“哎,我说秉坤,你那砖递得能不能快点?没吃饭啊?”
石末站在新砌的墙头上,叉着腰,活脱脱一个监工头子。
周秉坤抹了把脸上的汗,嘿嘿直乐。
“哥,我这都快成风火轮了!”
“风火轮?我看你像个漏气的轱辘!”
石末嘴上不饶人,手上动作却不慢,接过砖头,熟练地码好,刮上泥浆。
他这几天现学现卖,居然还真有点瓦匠的架势。
主要是他悟性高,看啥会啥,简直就是六边形战士。
周围的邻里乡亲也都来帮忙,你递砖,我和泥,场面热闹非凡。
大家看着这新房子一天天起高,心里都替周家高兴。
尤其是周母,天天乐得合不拢嘴,端茶倒水,嘴里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
“多亏了大家,多亏了小末啊!”
石末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
“舅妈,这说啥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再说了,这也不光是给你们盖的,我也得住呢,必须得整得敞亮点儿!”
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新房子盖三大间。
舅舅舅妈一间。
表姐周蓉回来住一间。
最后一间大通铺,他跟周秉义、周秉坤三个男的挤挤。
完美!
这下等老爹石天庆回来,看到他儿子这么能干,还不得把牛吹到天上去?
房子很快就落成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土坯房,但宽敞结实,冬暖夏凉,比之前那个小破屋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家人站在新房前,心里都暖洋洋的。
就等着在外地当工人的周父回来,一家人就能过个团圆年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腊八节前。
光字片的气氛也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一年一度的冬季围猎,要开始了。
这可是关系到家家户户过年能不能吃上肉的大事。
这天下午,街道办主任把各家各户能主事的人都召集到了办公室开会。
屋子里挤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一股子汗味和烟味混合在一起。
“安静!都安静一下!”
街道办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嗓门挺大。
他用力拍了拍桌子,等屋里稍微安静了些,才清了清嗓子开口。
“各位街坊邻居,把大家叫来,是为啥事,想必各位心里都有数。”
“一年一度的冬猎,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不光是咱们光字片的传统,也是给大家伙改善伙食的好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一个角落里的年轻人身上。
“大家都知道,往年带队的,都是程老爷子。老爷子经验丰富,带着咱们年年都有好收成。”
“但是,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今年,他老人家就不亲自带队了。”
这话一出,底下立刻响起一阵议论声。
“那谁带队啊?”
“没程老爷子,这心里没底啊!”
王主任又拍了拍桌子。
“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完!”
“程老爷子虽然不带队了,但是他推荐了接班人。就是他的孙子,程大宝!”
说着,他伸手一指。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那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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