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志强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第一个从炕上跳了下来。
“流哥!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他眼睛通红,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而抽动着。
“咱们二十多个兄弟,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干翻了,这要是传出去,咱们九虎十三鹰以后还怎么在光字片混?”
“对!必须干他!”
屋子里,刚缓过劲来的混混们群情激奋,一个个叫嚣着要回去找回场子。
姜汤的热气还在蒸腾,却压不住他们心里的那股邪火。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水自流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阴冷的劲儿,瞬间让整个屋子安静下来。
他慢条斯理地用热毛巾擦了擦手,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报仇?”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就凭你们这群歪瓜裂枣?刚才还没被打够?”
“那小子邪门得很,硬碰硬是下下策。”
水自流踱了两步,停在屋子中央。
“咱们是出来混的,不是来送人头的。”
“讲究的是一个脑子。”
他看向骆士宾。
“骆士宾,这事是你惹出来的。”
骆士宾一哆嗦,连忙抬头。
“我……”
“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
水自流的语气不容置疑。
“马上就到腊八了,按老规矩,光字片的领导们要去山里狩猎,图个好彩头。”
“我打听过了,那小子也会去。”
他顿了顿,眼睛眯了起来,透出一股毒蛇般的光。
“你,去找杆火铳来。”
“要最响,最带劲的那种。”
“山上人多手杂,到时候枪一响,谁知道是谁开的?”
“就算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懂了吗?”
屋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招也太毒了!
借着狩猎的混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做掉!
骆士宾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个叫石末的小子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懂了!我懂了!”
他兴奋地搓着手。
“我家里就有一杆传下来的老火铳,平时打野猪用的,劲儿大得很!”
“我这就去拿!”
“顺便,我再去打听打听,他们今年到底去哪个山头!”
水自流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他人,都给老子滚回去,这几天都安分点,别他妈再给老子惹事。”
“等腊八那天,听我信儿。”
“是,流哥!”
混混们领了命令,如蒙大赦,一窝蜂地散了。
生怕走慢了,又被水自流抓着骂。
很快,破败的土坯房里只剩下水自流和涂志强两个人。
炉火噼啪作响,映着水自流阴晴不定的脸。
骆士宾哼着小曲,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一想到马上就能报仇雪恨,他身上的寒意都散了不少。
可一推开家门,一股莫名的阴冷感瞬间包裹了他。
奇怪。
明明屋里比外面暖和,怎么感觉比在雪地里还冷?
他哆嗦着,赶紧把屋里的炉子生得旺旺的。
又从床底下拖出珍藏的白酒,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
烈酒下肚,肚子里是暖了,可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却一点没有消退。
反而越来越重。
“妈的,邪了门了。”
骆士宾骂骂咧咧,把身上能穿的衣服全都套上了,裹着两床大棉被,缩在炉子边。
可还是冷。
冷得他牙齿都在打颤。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寒冷。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炉火的火光映在他脸上,他的脸色却越来越白,嘴唇发紫。
“不行……要冻死了……”
骆士宾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挣扎着,把家里所有能烧的东西都扔进了炉子里。
桌子,椅子,板凳……
火苗蹿起一人多高,整个屋子被烤得像个蒸笼。
可他还是觉得冷。
冷得快要失去知觉。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出现。
火!
只有跳进火里,才能暖和!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张开双臂,直直地朝着那熊熊燃烧的火堆扑了过去。
“暖和……好暖和啊……”
这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炙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他,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脸上甚至带着一种解脱的笑容。
大火很快引燃了整间屋子。
本就破败的土坯房在烈火中发出一阵呻吟,轰然坍塌,将一切罪恶与荒唐都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第二天一大早。
一个要去给骆士宾送信的小弟,远远就看到那边的天上一股黑烟。
他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
等他跑到地方,整个人都傻了。
骆士宾的家,没了。
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怪味。
“骆……骆哥?”
小弟试探着喊了两嗓子,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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