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满靠在石壁上喘息,指尖轻抚算盘残余的珠子:“刚才那几颗打得真准。”
“练出来的。”周大海的侄子低声回应,“小时候天天拿弹弓打海鸟。”
陈岸笑了笑,未言语。他打开声呐仪,连接U盘。系统提示需转换格式,他输入指令,进度条缓缓推进。
百分之十。
百分之三十。
五十……
突然,设备轻震。
屏幕跳出一行字:检测到外部信号干扰。
陈岸皱眉,将仪器贴耳倾听。那熟悉的低频震动再度传来,与昨日在滩涂所闻一致,源自海底深处。
“电缆还在传数据。”他说。
“要现在下去查吗?”年轻人问。
“不行。”陈岸摇头,“没装备,没支援,下去等于送死。”
“可要是他们清空了暗室呢?”
“洪叔不会让那种事发生。”他凝视U盘,“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录音转出来,拿到能公开播放的版本。”
他继续操作,进度条升至百分之八十。
外面雨势渐弱,风却更烈。海浪拍击堤岸,水花飞溅岩石,噼啪作响。
陈岸感到肋骨隐隐作痛,或许是昨夜跳海时撞伤。他活动手臂,尚能发力。
进度条达到百分之九十五。
就在此刻,U盘蓝光连闪三下,随即熄灭。
陈岸连按几次,毫无反应。
“坏了?”陈小满凑近。
他未答,拆开外壳检查电路板。一圈看罢,问题不在硬件。
“是信号被屏蔽了。”他说,“附近有强磁场干扰。”
“马明远?”
“有可能。”
他收好U盘,背上防水袋:“不能久留。”
“接下来去哪儿?”
“先回村里找洪叔。”
“万一他不在?”
“那就等。”
他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其余人紧随其后。
刚出岩洞,冷风扑面,夹杂着海水的咸腥。
远处海面漆黑如墨,什么也看不见。
陈岸立于堤岸,紧紧攥着手中的U盘。
衣服仍在滴水,鞋里灌满了沙。
但东西没丢。
人也没散。
他回望倒塌的仓库,火光早已被雨水浇灭。
“走。”他说,“趁他们还没派人来。”
一行人沿堤岸朝村子方向前行,脚步踩在湿滑石面上,发出咯吱声响。
海风吹乱了陈小满的刘海。
她抬手拨了拨,把算盘抱得更紧。
前方村口路灯亮着昏黄光晕,在雨幕中像一颗摇晃的小豆子。
陈岸加快脚步。
他知道,这一夜尚未结束。
真正的证据,才刚刚开始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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