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撕裂了山林的寂静。
贾二宝趴在雪坎后面，冰冷的雪沫溅了他一脸。
他抹了把脸，探出头，对着身后打了个手势。
“一班，左翼前推三十米！”
“二班，给我把右边那个火力点敲掉！”
命令通过口型和手势，无声地传递下去。
数十个身影在雪地里快速穿插，悄无声息地收紧了包围圈。
在他们前方百米处，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地窝子。
几个亡命徒正依托着几块岩石，进行着最后的顽抗。
“哒哒哒！”
一挺轻机枪喷吐着火舌，将贾二宝他们压得抬不起头。
“妈的！”
贾二宝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从腰间摘下一颗手榴弹。
他拉开引线，在钢盔上磕了一下，手臂猛地抡圆，奋力扔了出去！
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精准地落进了那个机枪阵地。
“轰！”
一声巨响！
火光和黑烟冲天而起，混杂着碎石和残肢。
那挺叫嚣的机枪，瞬间哑了火。
“冲！”
贾二宝一声怒吼，第一个从雪地里弹了起来。
武装队的战士们嗷嗷叫着发起了总攻。
战斗，在三分钟内结束。
地窝子里，最后一个还在顽抗的男人被一枪托砸翻在地。
贾二宝走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胸口，将他手里的枪踢飞。
他粗暴地扯下男人脸上的面罩。
那是一张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极度扭曲的脸。
贾二宝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右手上。
那只手，缺少一根小拇指。
“缺指。”
贾二宝露出一抹冷笑。
“抓到了。”
与此同时。
陡峭的雪坡下。
周建军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瘫软的赵宇。
徐胜跪在一旁，浑身发抖。
“我……我都说……”
“闭嘴。”
他蹲下身，一把揪住赵宇的头发，迫使他抬起那张沾满血污的脸。
“说吧。”
“谁让你干的？”
赵宇的胸骨断了好几根，每呼吸一下，都剧痛无比。
他看着周建军的眼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是……是‘缺指’……”
他断断续续地，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
原来，早在半年前，他就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搭上了“缺指”这条线。
对方许诺，只要他能提供农场内部的情报，事成之后，就带他离开这里，去国外过花天酒地的生活。
赵宇动心了。
他利用自己在打猎队的身份，多次为“缺指”的走私活动提供掩护和便利。
“那次……那次下毒，也是他策划的……”
赵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说……只要把农场的水搅浑，造成大规模的恐慌，他就能趁乱把仓库里那批药品运出去……”
“他说，这是给我最后的考验，也是我叛逃的投名状……”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害人……”
“是他逼我的！都是他逼我的！”
赵宇涕泪横流，把所有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
周建军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
他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的赵宇一眼。
他走到徐胜面前。
“你呢？”
徐胜吓得一个哆嗦，把头埋在雪里，不停地磕头。
“饶命！周哥饶命！”
“我也是被逼的！是赵宇！是他用我老家的爹娘威胁我！”
“他说我要是不听他的，就让人把我爹娘的腿打断！”
周建军冷笑一声。
他懒得再听这些拙劣的谎言。
他一把拽起徐胜，又从地上拖起奄奄一息的赵宇。
“走吧。”
“去跟你的主子，汇合。”
黎明。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金色的晨曦刺破云层，将连绵的雪山染上了一层壮丽的辉光。
周建军押着两个俘虏，走在齐膝深的雪地里。
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精准无比。
一夜的追击和审讯，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疲惫。
翻过最后一道山梁，他看见了前来接应的队伍。
贾二宝的武装队，一个个精神抖擞，脸上洋溢着大获全胜的喜悦。
那个缺了根手指的头目，被五花大绑地扔在雪地上，动弹不得。
队伍的另一边，李佳乐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抽烟。
他的左臂用绷带吊在胸前，军大衣上还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但脸上却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
看到周建军，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小子，可算回来了！”
周建军把手里的赵宇和徐胜往前一扔。
“噗通。”
两人摔在雪地上。
当赵宇看到那个被捆着的“缺指”时，整个人都瘫了，一股骚臭味从他裤裆里传来。
他尿了。
贾二宝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周建军的肩膀。
“谢了，兄弟。”
他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和敬佩。
如果不是周建军昨夜当机立断，识破了内鬼，又孤身追击，抓回了这两个关键人物，他们这次的围剿行动，绝不会如此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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