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谈什么？”Orm没给Ling那么多矫情的时间，她倒是要看看，跟她宣战的堂堂AW总裁要跟她聊些什么！Orm甚至不敢去想Ling是来握手言和的。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Ling开头，但不知道从何谈起。
Orm听到Ling的问题，以为Ling是来印证自己挑衅的成果，“那恐怕要让Ling总失望了，我还没弱到要向你俯首称臣的地步。”Orm戏谑道，沉浸在坏情绪里的她，根本领会不了Ling想表达的意图。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是不是我给你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嗯？”Orm抬头看着Ling，“Ling总是对我过于不自信，还是对自己过于自信？”Orm句句话都在挑衅，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成为弱者。
Ling越描越黑，索性不再去辩解，而是直接俯下身堵住了Orm的唇。“我想说，对不起。”模糊中，Ling轻声说道。
像是积攒了很久的渴望，Orm倏然睁开眼。
逆着门外走廊暖黄的光晕，一道纤细却无比挺直的身影立在那里。Ling，一周未见的女友。她才抬起头仔细端详。
Ling似乎刚从某个硝烟弥漫的战场抽身。身上那件午夜蓝的羊绒大衣还带着室外的微凉寒气，衣襟随意敞开着，露出里面挺括的白色真丝衬衫和剪裁精绝的黑色西裤。乌黑的长发不再是一丝不苟的盘发，而是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拂过她光洁的额角和线条优美的下颌。她脸上带着长期工作后的淡淡倦意，眼睑下有着不易察觉的淡青色阴影，可那双眼睛——那双曾浸满水汽、也曾燃烧着冰焰的眼睛——此刻却像淬炼过的黑曜石，沉静、深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直直地穿透昏暗的光线，落在她身上。
空气凝固了一瞬。Orm眼底的惊愕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漾开层层涟漪，随即又被更深的阴郁和某种被撞破狼狈的愠怒所覆盖。她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头被侵入领地的、受伤的猛兽，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砂纸摩擦的低吼：“停下。”
Ling的没有半分迟疑。她仿佛没听见那声驱逐令，将脸贴得更近。像是沉闷而坚定的声响，每一步都踏碎了书房里凝固的死寂。
她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那份摊开的、触目惊心的王室观礼名单，扫过屏幕上那封来自瑞士的冰冷邮件，最后定格在Orm那张写满疲惫、压抑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俊脸上。
一周前的硝烟味似乎还在鼻尖萦绕，那条带着凛冽战意的短信——“等着”——仿佛还在手机屏幕上闪烁。她确实让她等了，用一周近乎自毁式的工作强度，将AW拉回正轨，也把自己重新锻打回那柄无坚不摧的利刃。
可当她结束跨洋会议，在万米高空俯瞰这片被夜色笼罩的土地时，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不是关于AW，而是关于她，关于那个名为Sethachon的沉重王冠下，她此刻可能承受的窒息。
她绕过宽大的书桌，站定在她面前。昂贵的羊绒大衣被她随意地脱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动作自然。她微微俯身，双手撑在座椅扶手上，将她困在自己和椅背之间的小小空间里。距离骤然拉近，她身上熟悉的、混合着威士忌和高级香水的清冽气息，混杂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忧伤，扑面而来。
“这就是你把自己关在这里的原因？”Ling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打破了Orm用沉默筑起的高墙。她的目光锐利地锁住她眼底那片沉郁的阴霾，“因为那群等着看你完美表演的看客？因为不想让爸爸对我有更大的意见？”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Orm最敏感、最不愿示人的痛处。她猛地抬头，眼底压抑的怒意如同被点燃的引线，瞬间爆燃。她一把挥开她撑在扶手上的手，力道之大，让Ling的手腕撞在坚硬的实木桌角，发出一声闷响。
“闭嘴！”Orm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尖锐和戾气，在空旷的书房里激起回响，“你懂什么？AW是你的王国，你可以随心所欲！Sethachon是什么？是枷锁！是镣铐！是连每一根头发丝都要符合他们标准的牢笼！这场该死的典礼……”她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阴影完全笼罩住Ling，“它根本不是庆典，是行刑台！而我，就是那个必须穿着礼服、面带微笑走上断头台的囚徒！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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