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数学易圣2:晋楚玄枢》故事正文。
凛冬的晋北,朔风如刀。铅灰色的天幕沉沉压下,将起伏的荒原染成一片萧瑟的灰白。细密的雪沫被狂风卷起,打着旋儿扑打在艰难移动的队伍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天地在低语着严寒的咒文。
周鸣裹紧了身上那件早已辨不出原色的破旧深衣,单薄的葛麻根本抵挡不住这刺骨的寒意,每一次呼吸都带出长长的白气,迅速凝结在眉毛和胡茬上,挂满细小的冰晶。他混在一队同样形容枯槁的流民之中,步履蹒跚地跋涉在通往晋国腹地的驿道上。脚下的冻土坚硬如铁,每一步都伴随着脚底冻疮被挤压的刺痛。饥饿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他的胃腑。
他微微垂首,看似木然前行,脑中却异常清醒地飞速运转着。目光扫过队伍前方驮着几袋黍米的瘦驴,以及周围几十张被饥寒折磨得麻木的面孔。
‘驴载黍米约一百二十斤……’冰冷的数据在他心中自动生成。‘流民四十一人,壮年者二十有三,妇孺老者十八……按日行四十里计,基础消耗……’复杂的变量在他意识深处碰撞、组合、推演。‘气温低于冰点,体热散失加剧,能量需求上调三成……积雪深三寸,行进阻力增加,体力消耗再增一成半……昨日分食后剩余黍米约三十斤……’无形的算筹在他思维的虚空中飞快地拨动、排列。仅仅几息之间,一个关乎所有人能否活着走到下一处聚集点的“最优配给模型”已然成型。
“停!”队伍前方,一个嘶哑的声音喊道,是领头的跛脚老汉,“雪太大,前头背风处歇脚!分些吃食!”
人群如蒙大赦,踉跄着涌向道旁一处凹陷的土崖下,暂时避开了最猛烈的风头。黍米袋子被解开,粗糙的手争先恐后地伸进去抓取那点活命的粮食。周鸣默默排在后面,当轮到他那份时,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一把塞入口中,而是用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极其精准地捻起约莫二十粒黍米——这是他心算模型中,维持今日最低生存线所必需的量,多一粒都是浪费。他将其中一半含在口中,用唾液慢慢软化,另一半则小心地藏入袖中一个隐秘的夹层。
“怪人。”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瞥见他精确到粒的动作,低声嘟囔了一句,将手中明显多出一截的黍米块塞进孩子嘴里。
周鸣恍若未闻。他的目光越过妇人,落在远处风雪中若隐若现的一道矮墙上——那是一座边境哨所简陋的望楼轮廓。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踏碎了风雪声,由远及近,带着金属甲片的铿锵。
“止步!何人敢擅闯晋境?”一声厉喝如金石交击,穿透风雪。
十余条人影从漫天雪幕中骤然显现。他们身着染成土褐色的厚实皮甲,腰间挎着晋国制式的青铜短剑,手中长戈斜指前方,戈尖闪烁着寒光。为首者身材粗壮,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旧疤,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这群瑟瑟发抖的流民,正是戍守此处的边军什长。
跛脚老汉慌忙上前,佝偻着腰,脸上堆满卑微的褶子:“军爷!军爷开恩!俺们是从东边逃荒来的,齐地遭了兵祸,活不下去了,只求在晋国寻条活路!求军爷给条生路啊!”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哆嗦着摸出几枚边缘磨损得厉害的旧贝币,想塞过去。
疤脸什长看也不看那几枚可怜的贝币,粗糙的大手一挥:“少废话!挨个搜!细作混在流民里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都给老子查仔细了!”
如狼似虎的兵卒立刻散开,粗暴地拉扯着流民本就褴褛的衣物,翻检他们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呵斥声、妇孺压抑的哭泣声混成一片。周鸣站在原地,神色平静,任由两个兵卒粗鲁地拍打他的身体各处。当兵卒的手探向他怀中时,他主动将手伸入内襟,取出了那件唯一能证明他过往身份的东西——一块用坚韧羊皮硝制、边缘镶嵌着细密云纹青铜片的符节。符节正中,一个古朴的“卜”字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清晰可见,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齐太卜署行”。
“这是什么?”疤脸什长一步跨到周鸣面前,劈手夺过符节,眯着眼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当他看清那个“卜”字和“齐”字时,鹰隼般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冰冷而充满攻击性。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周鸣那张虽然冻得发青却难掩清隽书卷气的脸。
“齐国的太卜符节?”疤脸什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兴奋,在风雪中异常刺耳,“一个齐国的太卜,鬼鬼祟祟混在流民里,跑到我晋国边境来?说!你是来刺探军情的,还是给齐国败军引路的细作?!”他猛地将符节举到周鸣眼前,几乎要戳到他的鼻梁。周围的兵卒闻声,立刻“哗啦”一声围拢过来,冰冷的戈尖齐齐对准了周鸣,将他与其他流民彻底隔开。流民们惊恐地向后缩去,看向周鸣的眼神充满了疏离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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