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过一块新木板,画出一个简单的逻辑树:
1. 起点: 行为是否以非法占有他人财物为目的?(是→进入2;否→非盗)
2. 行为: 是否实施了转移或控制该财物的行动?(是→进入3;否→盗意,未行,轻罚或不罚)
3. 结果: 是否成功转移或控制了该财物?(是→盗成;否→盗未遂)
他指着“盗未遂”的分支:“此案,其人意在盗马(目的),已解缰绳(实施转移之行动),然未驱离苑囿(未完成控制与转移),故属‘盗未遂’。”
接着,他提笔在律文竹简的空白处,以极小却清晰的字体添加注释:
“盗:以非法据有为意,且行攫取、转移、隐匿他人财物之实。其成者,财物离主控;未成者,意行俱备而果未遂。”
然后,他看向廷尉和司寇:“律文可增补:‘盗未遂者,减成罪一等论处。’如此,其规自明,后世可循,无复争执。”
前厅一片寂静。廷尉和司寇看着那清晰无比的逻辑树和增补的律文,又看看对方,之前的火气荡然无存,只剩下震撼和恍然。卫鞅更是激动地抢过那块木板,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逻辑树的分叉,如同抚摸绝世珍宝。他喃喃道:“‘规’… ‘规’!万物皆有其规!律法之规,在于定义无歧,链条严密!此…此乃律法之筋骨!”
三、瘠土之谋:穷算天工开生路(资源统筹)
穆公亲自召见,提出了秦国最根本的困局:“先生,秦地苦瘠,渭北多盐卤,陇东多山塬,可耕之田有限。然戎狄之患,非强兵不可御;强兵之基,非足食不可立!丁壮就征,则田亩荒;专务农耕,则边备弛!先生算策通神,可有良方,解此死结?”
周鸣没有立刻回答。他请求实地勘察。在百里奚和卫鞅陪同下,他深入渭北盐碱滩,登上陇东干旱的黄土塬。他观察土壤的成色、植被的分布、水流的走向、日照的角度。他访问老农,记录他们应对贫瘠的土法;他查看简陋的水渠和陂塘,计算其效率和可改进空间。
回到书房,巨大的木板上不再是网格和逻辑树,而是一幅用不同颜色黏土精心捏制的关中及陇东地形模型!山川河流,城邑村落,清晰可见。
“陛下之困,在于人、地、时、力未得其‘度’。”周鸣指着模型,开始了他的“穷算”:
“分地之利”: 他根据勘察数据,将秦地划分为不同区域:
渭河沿岸冲积平原(沃土区):主种粟麦,推行他在晋国改进的轮作制,精确计算复种指数与地力恢复周期,最大化单位产出。
塬坡旱地:推广耐旱的黍、豆,间种苜蓿(肥田养畜)。计算最优种植密度与保墒(土壤保湿)耕作方式(如“代田法”雏形,开沟起垄轮换)。
盐碱滩:并非完全无用!计算引水洗盐的成本与周期,同时规划在重盐碱区,集中发展煮盐业!将劣势变资源。“秦地盐碱,然其卤可煮盐,盐利可购他国之粟!”
山林坡地:规划种植桑、枣、栗等经济林木,发展畜牧(羊、牛)。计算林牧与农耕的劳力分配最优比。
“聚人之功”:
徭役统筹模型: 不再盲目“三丁抽一”。周鸣根据各地农时差异、工程缓急(水利、筑城、运粮),建立动态的徭役征发模型。农忙时少征或征非农忙区之丁,农闲时集中力量于大型工程。精确计算工程所需工时、人力,避免无效征发。
专业化分工: 在国都雍城及大邑,设立“工师坊”,集中有手艺的工匠(部分来自周鸣流散的弟子),按“规矩术”标准化生产农具(铁犁铧、耧车)、兵器、车辆。计算标准化生产带来的效率提升和损耗降低。
“水力之枢”: 周鸣在模型上的渭水、泾水关键位置,插上小旗。“引泾入洛”工程宏大,可灌溉盐碱滩与塬坡地,然非朝夕之功。他提出先期工程:在支流、溪涧修筑小型陂塘、水柜(蓄水池),精确计算其容积、灌溉面积与修建成本。“聚涓流以溉小片,集小片以成沃野。十年之功,可易地换天!”
穆公、百里奚、卫鞅围在模型旁,看着周鸣用炭笔在木板一侧快速计算着引水成本、预期增产量、可解放用于军备的丁壮数… 那些冰冷的数字,在贫瘠的秦地模型映衬下,仿佛化作了金黄的粟米和锋利的戈矛!
一位随行勘察的老农官,看着模型上标注自家那片塬坡的改良方案(种植耐旱黍豆、开挖小型蓄水窖),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额头磕在夯土地面上发出闷响:“天…天神…不,先生!此…此法若成,我塬上千口,有活路了啊!” 这最质朴的震撼,胜过一切颂扬。
雍城宫室的一间偏殿内,灯火通明。穆公设下简单的宴席,仅有百里奚、卫鞅作陪。案几上摆着新收的粟米饭团、烤炙的羊肉、清煮的葵菜,还有一陶瓮秦地特有的、味道浓烈的“醪糟”(米酒)。没有钟鸣鼎食,没有曼舞轻歌,只有粗粝而真实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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