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远征队拔营启程,三辆越野车在荒芜平原上留下深深的车辙。晨光透过灰蒙蒙的天空洒落下来,为这片死寂的土地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色。凌湮驾驶着头车,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愈发扭曲的地形。岩层开始呈现出不自然的螺旋状结构,仿佛有双无形巨手将大地肆意揉捏。
凌曦坐在副驾驶座,指尖银色的因果丝线如蛛网般在车前蔓延。“前方的因果变得混乱,”她轻声提醒,“我们正在进入时空紊乱区域。”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车载导航屏幕开始闪烁刺眼的红光。格伦长老助手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所有导航设备失灵,定位系统完全失效。我们好像闯进了某种信号屏蔽区。”
炎烬从第二辆车窗探出头,赤发在异常气流中狂乱舞动。“连混沌能量都变得躁动不安,这地方有古怪。”
凌湮减缓车速,金银异瞳仔细扫描周围环境。原本清晰的地平线开始扭曲变形,远方的山脉像水中倒影般晃动。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嗡鸣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在摩擦振动。
“继续前进,”凌湮沉声下令,“凌曦,靠你指路了。”
凌曦闭目凝神,业丝瞳在眼皮下流转着银光。她手中的竹杖轻轻点向前方:“向左偏转十五度,避开那片扭曲最严重的区域。”
车队依言调整方向,但行驶不到百米就遭遇了第一波异常。前方空气中突然浮现出模糊的镜像,赫然是车队的倒影,只是镜像中的车辆破损严重,成员们个个带伤。
“因果镜像,”凌曦的声音带着紧张,“它们在展示某种可能的未来。”
炎烬冷哼一声,掌中凝聚出混沌能量球:“装神弄鬼!”能量球呼啸而出,却在触及镜像的瞬间被吸收殆尽。镜像中的炎烬反而变得更加清晰,甚至对着本体露出诡异的微笑。
凌湮伸手拦住准备继续攻击的炎烬:“别浪费能量,这些镜像靠蛮力无法驱散。”他激活规则稳定器,金银双色能量如涟漪般扩散。当时空之力触及镜像时,那些倒影开始剧烈晃动,但并未消失。
“让我试试。”凌曦指尖银丝骤亮,因果丝线如灵蛇般缠向镜像。在丝线接触的刹那,镜像中的场景突然变化,展现出另一个可能性:车队顺利抵达山脉,却在山脚下遭遇伏击,全员覆没。
镜像接二连三地浮现,展示着无数种未来可能。有远征成功的辉煌景象,也有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每个镜像都真实得令人心悸,仿佛触手可及。
“这些不是幻象,”凌曦脸色苍白,“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因果分支,只是被紊乱的时空强行投射到了现在。”
炎烬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我们总不能每个可能性都防备。”
凌湮目光锐利地扫过所有镜像,当下之钥在怀中微微发烫。“都是真的,也都不是真的。”他沉声道,“未来取决于我们此刻的选择。凌曦,找出那个最稳定的因果线。”
凌曦深吸一口气,业丝瞳全力运转。银色丝线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网络,仔细梳理着每条因果分支。“右边第三条,”她终于指向某个方向,“那条线的波动最平稳,成功率最高。”
车队朝着她指引的方向前进,但镜像的干扰愈发强烈。有时道路会突然分裂成数条,每条都通向不同的景象;有时车辆会陷入时间循环,在同一段路上反复行驶。
在一次特别棘手的岔路口,炎烬突然跳出车外。他双掌按地,混沌能量如潮水般注入大地。“既然清理不掉,就让它们暂时安静!”暗红色能量迅速扩散,所过之处的镜像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般开始闪烁、扭曲,最终暂时淡化。
“有用!”技术专家兴奋地记录数据,“混沌能量可以干扰镜像的稳定性。”
借助炎烬的掩护,车队得以继续前进。但在穿越一片特别浓密的镜像区域时,凌曦突然按住胸口,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太多了...因果线太过密集...”
凌湮急忙将时空之力注入妹妹体内:“撑住,我们很快就能通过这里。”
就在此时,领航车猛地颠簸,轮胎陷入隐蔽的裂隙。队员们下车查看,发现裂隙中竟埋藏着半具白骨。骸骨身上残留的服饰依稀可辨,是某个古老教派的制式装备。
“是其他寻钥者,”凌湮蹲下身仔细检查,“死亡时间超过五十年。”
继续搜索周围,他们又发现了更多遗骸。有些保持着手握武器的战斗姿态,有些则蜷缩成团仿佛在躲避什么。最令人心惊的是一具靠在岩壁上的骷髅,指骨深深抠进石壁,留下数道绝望的抓痕。
凌曦强忍不适,将手轻轻放在那具骷髅额骨上。银色丝线如触须般探入骸骨,读取着残留的因果信息。“他叫阿尔杰,来自北方守墙者聚落。”她闭目解读,“他们一行十二人前来寻找因果圣地,在这里被困了整整三个月。”
随着凌曦的叙述,那段被遗忘的历史逐渐浮现。阿尔杰的队伍同样依赖因果感知者指路,但在时空紊乱区域中,那位感知者不堪重负精神崩溃。队员们相继在镜像迷宫中迷失,有的被自己恐惧的幻象逼疯,有的陷入时间循环耗尽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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