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将文书放在案上,手指微微发抖。沈知微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刻退下,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伸手翻开那本民间来信摘录,纸页边缘已有磨损,字迹密密麻麻。她昨日已看过三遍,今日仍要再看。这是她定下的规矩——凡涉及百姓生计之事,必亲自过目,不得假手他人。
太子裴昭衍坐在龙椅上,双手按在扶手上。他的位置比过去高了许多,视线也变了。殿中百官低头候命,气氛沉得像压了石头。他知道,今日是自己第一次独立主持朝会,也是母后垂帘听政的第一日。
“查。”沈知微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北地三仓即刻派员核查,户部主官随行监账。”
她的语气没有起伏,也不带情绪,可这话一出,殿角一名身着青袍的官员肩头微颤。
那是礼部侍郎周文远。他站在队列第三排,左手一直藏在袖中,此刻正悄悄将一纸折角文书往里推了半寸。
沈知微不动声色,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冷却完毕,可用一次。”
她闭了闭眼,再睁时目光已落在周文远身上。
当对方上前一步准备奏事时,她启动心镜系统。三秒之内,一段心声涌入脑海:“此折若呈,必引皇后追查旧案,不如暂压,待风头过去。”
声音冰冷而急促,带着一丝侥幸。
她等那人退下,才缓缓道:“周侍郎,你袖中所藏非止一纸,何不尽数呈上?”
满殿寂静。
周文远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发白。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左右同僚纷纷侧目,有人皱眉,有人低头避开视线。
他跪了下去,动作僵硬。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奏,双手捧起,额头抵地。
沈知微未动,只对身旁女官道:“取来。”
女官快步上前,接过密奏递到帘前。她展开一看,果然是三年前河北贪腐案的后续举证,牵连多名现任地方要员。这本该早日报送御前,却被压在礼部多日。
“欺君瞒政者,不论品级,皆当严惩。”她放下文书,目光扫过群臣,“今日新帝登基,万象更新。若有藏私掖弊者,莫怪本宫不留情面。”
太子裴昭衍看着母亲,见她端坐帘后,神情如常,可那双眼却像能穿透人心。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即刻交都察院核查,涉案者一律停职待审。”
话音落下,无人应和,也无人反对。老臣们垂首肃立,年轻官员则眼神闪烁。有人悄悄交换目光,最终都低下头去。
第一道阻力,破了。
沈知微收回视线,拿起朱笔,在另一份奏章上批了两个字:“准行。”
那是关于减免江南织户赋税的请奏。她昨日便已决意推行,只是需等户部账目核清后再落笔。如今虽尚未完全查实,但百姓之苦不能等。她批的是“先行减半”,留有余地,也为后续留下依据。
“母后。”太子低声唤她,“儿臣以为,此事可由工部协办,调拨库银补渠修坝,既解民困,也稳税源。”
她点头:“你想得不错。明日召工部尚书入殿议事。”
她说完,又转向殿外:“宣下一桩事。”
内侍应声而出。
片刻后,一名小吏捧着厚厚一叠文书进来,放在殿中案上。那是各地报来的春荒灾情汇总。北方旱情加剧,已有村落断粮;西南山洪冲毁田亩,百姓流离。
沈知微起身走到帘边,伸手翻开其中一本。纸上写着一个村庄的名字,全村三百口人,靠野菜度日,县令上报时竟称“百姓安乐,无须赈济”。
她合上本子,问:“此人是谁提名的?”
无人作答。
她知道答案。那是先帝年间由权臣举荐的官员,后来依附裴昭,侥幸未被清算。如今还留在任上,继续装聋作哑。
“罢了。”她转身走回座位,“先把该查的账查清。人可以慢办,粮不能晚发。”
太子听着,默默记下。他知道母亲不会轻易动怒,可一旦她说“罢了”,便是已动杀机。
殿外传来钟声,九响之后,余音散尽。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走入,手中拿着一封信函。他走到太子身边低语几句,太子脸色微变。
沈知微察觉,问:“出了何事?”
“南苑送来书信。”太子说,“父皇留谕:凡军国重事,可问皇后。”
她怔了一下,随即垂眸。那句话简单,却重如千钧。她知道裴砚说过不再预政,可这一句,仍是为她撑了腰。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抚了抚袖口的暗金云纹。
阳光照进大殿,落在空置的太上皇座前。那张矮凳还在,软垫整齐,仿佛随时会有人坐下。工匠昨夜赶工做成,没人敢撤。
她知道,那个位置永远不会空。哪怕人不在,影子也在。
“接下来呢?”太子问。
“查仓。”她说,“从北地三仓开始,逐府逐县核对存粮数目。派出采风司密探,直插基层,不准地方官互相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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