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芒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高级香水的混合气息。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举杯交谈,笑声此起彼伏,却掩盖不住这个上流社会聚会背后的算计与虚伪。
李剑站在角落里,手中捧着一杯几乎未动的香槟,像是橱窗中精致的玩偶。他身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肤色愈加苍白。唇角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这是经过无数次纠正才练就的完美笑容,足以骗过绝大多数人。
但若有人近距离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发白,那双漂亮的眼眸深处,是一片荒芜的死寂。
“李剑,过来给张总敬酒。”养父李成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李剑顺从地转身,跟上养父的步伐。这样的场景他已经历过太多次——被展示,被介绍,被当作一件珍贵的物品呈现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面前。而今晚的重点,是那位刚刚继承家族企业的刘氏集团少东,刘在明。
“这就是李剑?果然一表人才。”刘在明毫不掩饰打量货物的目光,从李剑的脸庞一路滑到腰线,“听说你还在艺术学院进修?正好,我们公司下个季度的广告需要模特...”
李剑感到一阵反胃,却仍维持着微笑。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一道与众不同的视线。不同于宴会上那些或贪婪或评判的目光,这道视线冷静、锐利,仿佛能穿透他精心伪装的外表,直抵内里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他下意识地追寻那道视线,在宴会厅另一端的立柱旁,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
尹异赫。
即便是在精英云集的场合,这个男人也显得格外突出。他身着墨蓝色定制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纽扣,与周围一丝不苟的商业精英形成鲜明对比。他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正与一位白发长者交谈,目光却毫不避讳地落在李剑身上。
那目光中没有轻蔑,没有欲望,只有一种近乎临床观察的专注,仿佛在研究一道复杂的谜题。
李剑迅速移开视线,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听说过尹异赫的名字——尹氏集团的年轻掌舵人,商业版图横跨亚欧的新贵,以冷酷果决着称的商界“阎王”。这样的人,不该与他这样的傀儡有任何交集。
“李剑,发什么呆?”养父不悦地低语,推着他向前,“刘总在问你话。”
李剑回过神,发现刘在明已经站得极近,一只手甚至搭上了他的后腰。
“听说李公子舞跳得不错,不如待会我们去...”刘在明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掌声打断。
宴会厅的主灯暗下,聚光灯打在舞台上,主持人开始致辞。李剑趁机后退一步,脱离了刘在明的触碰。他需要一点空间,一点空气,这个繁华的牢笼几乎让他窒息。
他悄悄退到连接阳台的玻璃门边,趁着无人注意,溜到了室外。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面颊,终于让他得以喘息。阳台远离宴会的喧嚣,只有远处城市的霓虹为夜色添上几许微光。李剑靠在冰凉的栏杆上,闭上眼,允许自己放下那副完美面具,哪怕只有几分钟。
“躲在这里,就能解决问题吗?”
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惊得李剑猛地转身。
尹异赫站在阳台入口处,身形几乎融于夜色,只有手中酒杯的冰块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他缓步走近,距离恰到好处,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疏离。
“尹先生。”李剑迅速重整表情,挂上标准的社交微笑,“我只是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尹异赫没有回应这句明显的托词。他的目光落在李剑脸上,那种赤裸裸的审视让李剑几乎想逃。
“你知道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尹异赫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李剑愣住,摇了摇头。
“受害者对加害者产生情感依赖,甚至为加害者辩护的心理现象。”尹异赫向前一步,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商业数据,“你刚才的表现很典型——明明厌恶那个环境,却依然顺从你的养父;明明抗拒刘在明的触碰,却连明确拒绝都不敢。”
李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这个男人看到了多少?又猜到了多少?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选择最安全的回应,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
尹异赫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望向远处的城市灯火:“尹氏集团最近在收购一批艺术品,需要专业顾问。我看了你的履历,很有潜力。”
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橄榄枝,但李剑的第一反应是警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
“感谢您的赏识,但我还在学习阶段,恐怕难以胜任。”
“是不胜任,还是不被允许胜任?”尹异赫一针见血。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李剑最深的伤口。是啊,养父怎么可能允许他拥有自己的事业和独立的人生?他只是一件装饰品,一个用来攀附权贵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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