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客房的床幔上绣着暗红色藤蔓,在摇曳的烛光中仿佛无数血管在帷帐上搏动。沈枫的骨鞭尖端在门框上刻下第七道防护符文,橡木碎屑簌簌落下,在烛火映照下像极了细小的血珠。他听见身后传来纸牌翻动的轻响,江秋倚在雕花四柱床边,黑色战术服敞着领口,露出一截苍白的锁骨。
"战术师大人这么紧张?"江秋的嗓音带着惯常的轻佻,指尖翻转间,一个人偶在他手掌上出现,"不如我守夜啊。"他忽然压低声音,"保证比您的塔罗牌管用。"
沈枫没有回头,最后一笔落下时符文泛起幽蓝光芒,在门框上形成闭环。"闭嘴。"他收起骨鞭,塔罗牌上的光辉并未完全消散,"你手套摘了。"
江秋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皮质手套下的圣痕在烛光中若隐若现,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他苍白的手腕上蜿蜒。他忽然翻腕甩出一张牌——正位的死神卡擦着沈枫耳际钉入墙中,牌面嵌入石墙三分,边缘仍在微微震颤。
"战术师大人确定要看?"江秋歪着头,黑发垂落在眼前,"可能会做噩梦哦。"
门外突然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
两人同时噤声。那声响从门板底部慢慢上移,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十指交替攀爬,每一下刮擦都带着令人牙酸的滞涩感。沈枫的骨鞭无声滑入掌心,鞭梢银刺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江秋的塔罗牌在指间排成扇形,每张边缘都闪着锋利的寒芒。
刮擦声停在门锁高度。烛火突然"噗"地熄灭,黑暗中只剩下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江秋的呼吸突然贴近沈枫耳后,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廓:"三点钟方向。"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几分戏谑,"要开灯吗战术师大人?我带了夜视镜..."
骨鞭破空声打断了他的调笑。银刺扎入木门的闷响后,传来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沈枫摸出战术手电筒,冷白光束照见门缝下渗入的黑红色液体,那些液体如同有生命般扭曲着,在地板上组成一行歪斜的字迹:
【别睡】
江秋突然拽着沈枫扑向右侧。他们原先站立的位置,天花板垂下一缕缕头发,发梢滴着同样的黑血,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塔罗牌旋飞而出,切断那些发丝的瞬间,整座古堡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啸,像是无数女人在同时惨叫。
"看来老骨头舍不得我们。"江秋的膝盖抵在沈枫腿间,这个姿势让他说话时的热气全喷在对方颈侧。沈枫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某种草药的气息。"战术师大人现在觉得我的守夜提议..."
沈枫一个肘击让他住了嘴。手电光束扫向床头油画——原本描绘田园风景的画布,此刻变成了他们五人的肖像,画中的江秋脖颈被无形的手扼住,脸色已经泛青,而画里的沈枫正徒劳地试图扯开缠绕在队友身上的荆棘。
"幻术。"沈枫甩出骨鞭卷灭火盆,抓起一把尚有余温的炭灰撒向空中。灰烬悬浮成诡异的螺旋轨迹,显示出房间内至少有七个能量漩涡。他刚要动作,江秋的丝线突然缠住他手腕,冰凉的触感透过战术服传来。
"等等。"黑发青年摘下一只手套,露出完全变成暗红色的圣痕。那些纹路此刻如同烧红的铁丝般发亮,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蜿蜒蠕动。他将手掌按向地面,圣痕纹路突然暴起红光,如同活物般爬满整个房间。那些发丝和黑血在红光中蒸发,发出滋滋的声响,油画逐渐恢复正常,只剩门缝下的警告依然渗着微光。
"不是幻术。"江秋喘着气重新戴回手套,额前的黑发被冷汗浸湿,"是预兆。"他的声音罕见地失去了轻佻,带着几分压抑的痛苦。
沈枫盯着他手套下透出的红光:"能分辨类型吗?"
"像是..."江秋忽然皱眉按住太阳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集体潜意识投射?"他艰难地吐出这个术语,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话音未落,整面墙突然变成透明。隔壁房间的白羽沫正惊坐而起,军刀劈砍着不存在的敌人;安梅的十字架悬浮在空中,投下的光影组成绞刑架的形状;而更远的房间里,另外两名队员在睡梦中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已经发紫。
沈枫刚要冲出房门,江秋的丝线猛地将他拽回。那些近乎透明的丝线此刻绷得笔直,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红光:"看窗外!"
古堡西侧的小镇广场上,数百个举着火把的身影正围着绞刑架欢呼。月光照亮他们狂热扭曲的面容——正是明日他们将要造访的镇民。他们穿着粗布衣裳,脖颈上却清一色戴着银质徽章,在火光中闪闪发亮。绞索圈套中,五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挣扎,最中间那个修长的轮廓分明就是江秋。
沈枫的战术平板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闪现出伯爵的骷髅面孔,黑洞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蓝火焰:"做个好梦,战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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