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格外慷慨,像被揉碎的金箔般倾泻而下,穿过院子里老槐树浓密的枝叶,在青石板地上织就出一片斑驳晃动的光影。风带着山间特有的暖意轻轻拂过,卷起几片早落的槐叶,打着旋儿飘落在院角——那里的几株月季开得正盛,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沾着细碎的阳光,像撒了层碎钻,连带着空气里都浮动着淡淡的花香与湿润的泥土气息,偶尔还能听见几声蝉鸣,藏在枝叶间,添了几分慵懒的生机。
沈越正帮着工作人员搬运一些较轻的设备,那是个半旧的黑色纸箱,表面印着模糊的“摄影器材”白色字样,边角因多次搬运磨得发毛,露出里面浅灰色的硬纸板。箱子不算沉,但怕磕着里面的设备,他得稳稳托着底部,胳膊肘微微夹紧。他一边慢步朝器材室走,一边无意识地晃着脑袋,脚还跟着哼歌的节奏轻轻点着地面,嘴里飘出的调子,正是前段时间火遍全网、由神秘歌手“樵夫”演唱的那首充满力量感的《逆行者》。
他五音本就不算太全,平日里也就洗澡时敢放开嗓子嚎两句,这会儿仗着院子里人少,又没人特意关注自己,哼得格外投入。前奏部分还能勉强跟着记忆里的调子走,甚至时不时抬手比划两下,像是在模仿舞台上的歌手,可一到副歌“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那句,调子瞬间就像脱缰的野马,直往高音区冲,没顶上去不说,转音更是拐得离谱,硬生生把激昂的旋律唱得像踩不准节奏的小鹿,荒腔走板得让一旁蹲在地上整理线缆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肩膀微微抖动,赶紧转过头去,捂着嘴偷偷憋笑,生怕被他发现。
恰在此时,陆砚辞提着个竹编的篮子从院外缓缓路过。那篮子是新编没多久的,竹篾透着新鲜的浅黄,纹理清晰,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里面铺着一层洗得发白的粗棉布,看他脚步朝向村头的方向,显然是准备去自家菜地摘些新鲜蔬菜。他刚走到院门口,沈越那跑调跑得格外“执着”的哼唱就顺着风飘了过来,钻进了耳朵里。
陆砚辞的脚步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幅度轻得像被风吹得晃了晃,若不是盯着他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侧过头,目光缓缓落在沈越身上,眉头几不可查地微蹙了一瞬——像是在分辨这跑调的旋律,又像是在回忆什么——随即又舒展开,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淡然神情。只是开口时,他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像浸了凉水的棉线,轻柔却清晰:“这句转音,气息别往上飘,沉到丹田再吐出来,压着喉咙唱,不用刻意拔高,这样力量感才会更足。”
声音不算高,却像一颗小石子猛地投进平静的水面,瞬间让沈越僵在了原地。他手里的纸箱“哐当”晃了一下,底部擦着指尖往下滑,吓得他赶紧双手死死抱住,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连呼吸都顿了半拍。他瞪大了眼睛,圆圆的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嘴巴微张着,像是忘了怎么合拢,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陆砚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讶,连说话都磕磕绊绊:“您……您也听《逆行者》?还……还懂怎么唱这句?这可是‘樵夫’的新歌啊,圈子里都没几个人知道怎么唱得地道,您怎么……”
陆砚辞面色如常,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只是随口点评了一句天气好坏,他淡淡回应:“以前偶然听人唱过几遍,大概记着点调子和换气的技巧,谈不上懂。”说完,便不再多言,提着篮子继续朝菜地走去。竹篮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里面的粗棉布摩擦着竹篾,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的背影依旧挺拔,步伐稳健,每一步都踩得很实,仿佛刚才那短短一句点评,只是他寻常生活里再微不足道的插曲,不值一提。
沈越还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猛地一拍大腿,怀里的纸箱都跟着颤了颤,也顾不上搬设备了,抱着箱子就往院子另一侧冲——那里,张捷正坐在石凳上调琴弦。张捷怀里抱着一把棕色的木吉他,琴身泛着温润的光泽,指板上还留着淡淡的指痕,显然是经常使用。他手指纤细,指尖带着一层薄茧,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时不时停下来,眯着眼听音色,然后转动琴头上的旋钮,眉头微蹙,显然正专注地校准每一根弦的音准,连沈越冲过来的脚步声都没太在意。
“张捷!张捷!快别调了!出大事了!”沈越一边跑一边喊,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跑到近前时,一把抓住张捷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张捷手指一歪,差点拨错琴弦,发出一串刺耳的声响。“陆先生!就是那个陆砚辞先生!他懂《逆行者》!刚才我唱跑调了,他还特意停下来纠正我那句副歌的转音,说气息要沉下去!他肯定知道这首歌怎么唱,说不定……说不定还认识‘樵夫’本人呢!”
张捷闻言,原本微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像突然发现了藏在沙里的珍珠,瞬间没了调琴的心思。他一把将吉他放在石凳上,吉他轻轻晃了晃,琴头差点撞到石桌角,他也顾不上扶,反手拽着沈越的手腕就往院子门口跑,脚步都有些踉跄,嘴里还急切地追问:“真的假的?你没听错吧?陆先生人呢?在哪呢?快带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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