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一段,字迹更挤了点,大概是林舟怕写不下:“另外,村小的陈校长上周五去城里办手续,在我公司楼下碰到了,聊了两句。他说学校的图书馆屋顶漏雨,去年补过一次,今年又漏了,孩子们只能在教室角落看书,新书也快两年没添了。我问了具体数,他说修缮屋顶大概要三十万,买新书(主要是绘本和课外读物)要二十万,一共五十万。我没敢替你做主,先跟你说一声。”
陆砚辞看完,把便签折好,放进衬衫口袋里——贴身的地方,能感觉到纸的温度。他拿起桌角的手机,那是三年前的旧款,屏幕有点小,外壳是手工鞣的黑皮革,上面有个浅痕,是去年砍柴时被树枝划的。解锁时,指纹落在home键上,那上面的指纹印记已经磨得有点浅了,是常年按的缘故。手机界面很干净,只有几个常用的APP,银行APP在第二页,图标是简单的蓝色,没有多余的装饰。
点开银行APP,他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找到“转账”选项,然后在联系人里翻到“陈校长-村小”——这是去年村小搞助学活动时,陈校长给他的账户,他特意备注了“村小”,怕跟别人弄混。输入金额时,他指尖很稳,“5”“0”“0”“0”“0”“0”,六个数字输得不快,却没半点犹豫,仿佛不是输五十万,是输五块钱。备注栏里,他打了“用于图书馆修缮及新书采购”,每个字都打得认真,没有连笔,甚至检查了一遍,确认没写错“修缮”两个字。
点击“确认转账”的瞬间,手机震了一下,然后跳出“转账处理中”的提示。他没放下手机,就那么握着,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很淡。大概半分钟后,手机“叮”的响了一声,弹出银行的短信:“您尾号XXXX账户于09:15转账支出.00元,收款人陈XX(尾号XXXX),备注:用于图书馆修缮及新书采购。余额XXXXXX.XX元。”
他看了一眼短信,嘴角的弧度比刚才更柔和了些,像被阳光晒化的糖。指尖在屏幕上按了一下,把短信存进了“重要”文件夹——里面还有去年给村小捐电脑的短信、给老人院捐过冬煤的短信,都按时间排得整齐。
此刻,村小的办公室里,陈校长正戴着老花镜批改三年级的语文作业,桌上的搪瓷杯里泡着菊花茶,热气袅袅。他的手机放在作业本旁边,是个旧款智能机,屏幕裂了道缝。突然,手机“叮”的一声响,屏幕亮了起来。陈校长以为是垃圾短信,随手拿起来,扫了一眼屏幕,眼神突然定住了。
“转账收入.00元”——那串“0”像小太阳,晃得他眼睛有点花。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备注栏里“用于图书馆修缮及新书采购”几个字清清楚楚。他的手指抖了一下,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连忙用两只手攥住,声音都有点发颤:“老吴,老吴!你快过来看看!”
隔壁办公桌的吴老师跑过来,凑过来看手机:“咋了陈校?谁给你转钱了?”看清金额时,吴老师也惊得瞪圆了眼睛:“五十万?这……这是陆先生转的吧?上次你跟他提过图书馆的事!”
陈校长点点头,眼眶有点红,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摸了摸,像是在确认不是幻觉:“是啊,是他……这孩子,真是……”话没说完,却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开了朵花。
陆砚辞不知道村小的热闹,他把手机放回桌角,重新拿起那把刻刀。刀刃上还沾着点黄杨木的木屑,他用指尖轻轻拂掉,然后继续打磨仙鹤的翅膀。这一次,他的动作更轻了,眼神里也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暖意,像阳光落在刚抽芽的竹上,软乎乎的。
桌角的宣纸还摊着,是早上他用红星净皮宣裁的,每张纸都叠得整齐,只翻开了最上面一张。纸面上是《凡人寻仙录》的半页手稿,墨迹还没完全干,边缘有点浅淡的晕染,是早上的晨露沾了点的缘故。标题“凡人寻仙录”五个字,用的是行楷,“凡”字的撇画刚劲,像山间的竹;“仙”字的竖画飘逸,像云里的风;“录”字的捺画舒展,像溪里的水——这字迹,和夹在《青云问道》里的汇款单旁的小字,和院外晒着的《江湖志·神雕篇》手稿,甚至和十年前他给程砚秋写歌时的曲谱字迹,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当年的锋芒,多了如今的温润。
阳光越升越高,透过窗棂落在宣纸上,把墨迹照得更亮了,连纸纤维的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堂屋里很静,只有刻刀划木头的“沙沙”声,偶尔有蝉鸣从院外飘进来,还有远处村里传来的几声狗叫。陆砚辞坐在圈椅上,握着刻刀,盯着木雕,偶尔抬眼看看那页手稿,眼神专注又平静——仿佛这屋里的巨额版权、外界的喧嚣,都比不上此刻手里的刻刀、纸上的字,还有院外那片慢慢移动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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