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仓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干草、牲畜以及…强烈怨气的混合气息。
阳光透过高窗的缝隙,形成几道光柱,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那台服役了快二十年的约翰迪尔拖拉机,像一头疲惫又倔强的老黄牛
耷拉着巨大的钢铁身躯,前盖被掀开,露出里面复杂又沾满油污的部件。
老麦克·米勒,正半个身子探在引擎盖下,粗壮的手臂肌肉虬结,沾满了黑色的油污。
他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用一把巨大的活动扳手跟一颗顽固的螺丝较劲,嘴里不时发出低沉的咒骂。
“该死的…锈死了…这帮造零件的就该下地狱!喂!小子!”
老麦克猛地缩回头,额头上青筋跳动,油污和汗水混在一起
“别傻站着!去工具房!把我那台老福特皮卡的电池充电器拿来!这破拖拉机今天是指望不上了!得用皮卡去拉饲料!”
“哦…好!”
伊森应了一声,如蒙大赦般逃离了父亲那充满“男人味”和挫败感的拖拉机战场。
他快步穿过堆满干草捆和农具的谷仓,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小门,进入旁边稍小的工具房。
工具房光线昏暗,充斥着更浓郁的机油、橡胶和金属混合的陈旧气味。
角落里,停着一辆饱经风霜的深蓝色福特F-150皮卡。
它身上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和凹坑,轮胎沾满干涸的泥巴,后车厢的金属板有几处明显的锈迹。
此刻,它的引擎盖也微微翘着,一根黑色的充电线从引擎舱里耷拉出来,连着一个老旧的方形充电器。
伊森走过去,准备拔掉充电器。
就在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这辆老福特布满岁月痕迹的车身时,注视时间超过了五秒。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机械摩擦感和无尽疲惫的声音,如同生锈的排气管在轰鸣,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里炸开:
“咳咳…咳咳咳…!哪个不开眼的又来折腾老子?!”
声音充满了暴躁和不耐烦
“充电?充个屁!老子是心脏供血不足!油路堵得跟老麦克的血管似的!
那老混蛋就知道猛踩油门,从来不按时给我换好‘血’(机油)!”
伊森的手僵在半空,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拟人化怨气的“咆哮”震得后退一步。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辆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皮卡。
好家伙,这脾气比外面那头真老黄牛还冲!
“还有这身皮!” 老福特继续“控诉”,声音带着委屈
“看看!看看这些疤!都是那帮小兔崽子开着我瞎撞的!
不是蹭树就是怼栅栏!老麦克就知道拿桶破油漆瞎糊弄!疼死老子了!”
它指的是车身上那些粗糙修补过的划痕。
“ 最可气的是昨天!” 老福特的“怨气”达到了顶峰
“老麦克那蠢货,拖着一车湿透的草捆,超载!严重超载!压得老子腰都快断了!
嘎吱嘎吱响了一路!现在感觉全身骨头都散架了!动都不想动!”
伊森听着这通充满细节和强烈情绪的“吐槽”,简直叹为观止。
他强忍着笑意,伸手拍了拍皮卡冰冷的引擎盖,像是安抚一个暴躁的老伙计:
“行了行了,知道了,辛苦你了。这就给你把充电器拿走,不吵你休息。”
他心里默默补充:回头得提醒老爸,该换机油和检查悬挂了。
“哼!这还差不多!” 老福特的声音似乎缓和了一点,带着点傲娇,“你小子…比老麦克懂事点…虽然看着也蔫了吧唧的…”
伊森:“……” 得,咸鱼气质连老皮卡都看出来了。
他拔掉充电器插头,老福特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低沉的“嗡”声,仿佛终于摆脱了烦人的蚊子。
拿着充电器回到谷仓拖拉机那边,老麦克还在跟那颗螺丝死磕。
伊森把充电器放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老福特的“诊断”艺术加工一下告诉父亲
“爸,我刚看那皮卡…好像不只是电瓶问题。它…它跑起来悬挂嘎吱响得厉害
昨天拉重物可能伤着了?而且…是不是该换机油了?听起来…有点涩。”
老麦克停下动作,狐疑地看了伊森一眼
“你小子…什么时候懂车了?在FBI还学修车?” 他抹了把汗,走到谷仓门口,朝工具房方向吼了一嗓子:
“喂!老伙计!真散架了?”
工具房那边一片寂静。但伊森脑子里清晰地“听”到老福特得意洋洋的回应
“ 听见没?小子!快告诉他老子动不了了!让他找兽医…呸,找机修工来!别想再压榨老子!”
伊森嘴角抽了抽,对父亲说:
“它…它好像确实不太舒服。要不…今天先用拖拉机?
或者…我试试看能不能把拖拉机这颗螺丝弄下来?”
他实在不想让“腰肌劳损”的老福特再遭罪。
老麦克看了看死活不动的螺丝,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儿子烦躁地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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