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梦染的商号迅速行动起来,粥棚立起,平价粮店开张,如同在绝望的泥沼中投入了几块坚实的石头,暂时稳住了一片人心。然而,巨大的灾民基数和平价粮食的供应,依然让场面显得有些混乱不堪。
就在黎梦染坐镇据点,听着各地管事汇报情况、调度物资时,明兰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冷峻:“主子,城东粥棚那边出事了。有人煽动灾民,说我们的粥里掺了沙土,克扣粮食,鼓动灾民抢粮!”
黎梦染眼神一冷:“走,去看看。”
她带着明兰和几名护卫迅速赶到城东。只见粥棚前早已乱成一团。黑压压的灾民情绪激动,推搡着维持秩序的伙计,嘴里叫骂着难听的话语。几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躲在人群里,声嘶力竭地煽风点火:
“大家看看啊!这些黑心商人!说是施粥,净给我们吃猪食都不如的东西!”
“他们仓库里堆满了白米白面!就是不肯拿出来!”
“抢啊!不抢我们都得饿死!”
“打死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
伙计们被打得节节败退,粥棚眼看就要被冲垮,后面仓库更是危在旦夕。
黎梦染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人群中那几个叫得最凶、眼神闪烁却并不像真正饥民的人。她冷笑一声,对明兰和沐风道:“看到那几个跳得最欢的了吗?拿下领头煽动的,死活不论。其余闹事的,打断腿扔出去。”
“是!”明兰和沐风领命,身形如鬼魅般瞬间掠入混乱的人群。
沐风目标明确,直扑那几个煽动者。那些人显然有些粗浅功夫在身,还想反抗,但在沐风这种级别的暗部高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只听几声惨叫和骨头断裂的脆响,那几个领头闹事的便被干脆利落地卸掉了胳膊腿,像死狗一样被拖了出来,扔在空地中央。
明兰则如同虎入羊群,专门对付那些动手打砸抢的暴民。她出手狠辣精准,身影过处,一片惨叫声响起,不断有人抱着断裂的手臂或腿骨哀嚎着倒地。
黎梦染带来的其他护卫也迅速加入,配合默契,专门镇压那些最狂暴的分子。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镇压,瞬间让混乱的场面为之一静!
灾民们都被这狠辣的手段吓住了,惊恐地看着那些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同伴此刻躺在地上惨叫,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一身玄衣、面容冷峻的年轻“公子”。
黎梦染缓缓走到空地中央,踩过一滩未干的血迹,目光冰冷地扫过鸦雀无声的人群。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让这些普通的灾民感到发自灵魂的战栗。
她抬手指着那几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煽动者,声音清冷,却如同寒冰砸落在每个人的心上:“这几个人,受谁指使,在此煽风点火,扰乱秩序,其心可诛。”
然后,她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灾民们,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慑:
“我开设粥棚,平价售粮,是我乐意,是我还残留那么一点善心,看不得人活活饿死。”
“但这不代表我好欺负,更不代表你们可以蹬鼻子上脸!”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听着!我的规矩很简单:听话排队,安分守己,就有粥喝,有粮买!谁敢闹事,谁敢伸手抢——”
她顿了顿,一脚踩在其中一个煽动者的断腿上,那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这就是下场!打死打残,概不论处!”
人群一阵骚动,却无人敢再出声。
黎梦染冷笑一声,继续道:“我不是朝廷命官,不用跟你们讲什么王法道理!我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活菩萨!给你们粮,是施舍,是恩情,不是欠你们的!”
“惹得我不高兴了,”她目光如刀,刮过每个人的脸,“我立刻撤了所有粥棚粮店,你们就乖乖等着朝廷那不知猴年马月、还要被层层克扣的赈灾粮吧!”
“别给脸不要脸!”
最后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灾民们这才猛然惊醒!是啊!这位看起来狠戾无比的年轻公子,才是现在能给他们活路的人!朝廷的粮?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又能到多少?
立刻有人跪了下来,磕头道:“公子息怒!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公子不要撤粥棚!”
“都是那几个杀千刀的挑唆!我们糊涂啊!”
“求公子给我们一条活路!”
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黎梦染看着眼前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人群,眼神依旧冰冷,没有丝毫动容。在末世,她见过太多人性,恩威并施才是活下去的法则。
“都起来。”她冷声道,“想活命,就守我的规矩。排队领粥,公平买卖。再有一次——”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惨叫的人,“他们就是榜样。”
“是!是!我们一定守规矩!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活命之恩!”灾民们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重新排好队伍,秩序竟然比之前好了数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敬畏和恐惧。
黎梦染对管事吩咐道:“把地上这些垃圾清理掉。粥棚照常,分量足些。”
“是!东家!”管事连忙应下,看向黎梦染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黎梦染转身离开,明兰和沐风无声地跟上。
经过这番铁血手段,再也没有人敢在她的地盘上闹事。秩序很快恢复,甚至比其他地方更加井然有序。
消息很快传回顾泽远休养的房间。凌默低声汇报着城东发生的一切。
顾泽远靠在榻上,听着黎梦染如何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地平息骚乱,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复杂又带着痴迷的笑意。
他的染染……果然从来都不是需要被呵护的娇花。她是翱翔九天的鹰,是睥睨众生的王。
手段狠辣吗?或许。但在这乱世灾年,有时候,这种毫不拖泥带水的狠辣,才是最有效的仁慈。
他只是有些心疼,她需要独自面对这些肮脏和血腥。
“凌默,”他轻声吩咐,“让我们的人,暗中查清楚,今日煽动闹事的,背后是谁指使。”他的眼神微冷,“查到之后,不必声张,名单交给染染处理。”
他不能替她遮风挡雨,但至少,可以帮她清理掉一些暗处的臭虫。
他的染染负责光明正大地镇压,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就交给他来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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