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秋老虎来得烈,正午的日头烤得柏油路面泛着油光,王宁站在新建小区的工地门口,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颌线往下滚,砸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印记。
“宁哥,张磊那伙人还堵在东侧门口,工人都不敢往里进,上午的钢筋吊装全耽误了。”赵鹏快步跑过来,脸上带着急色,粗布工装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那小子放话,说这片区的建材供应和装修活,只能由他的建材厂接手,不然这工地就别想顺利开工。”
王宁眉头一拧,指节无意识地攥紧。他父亲留下的五金店,经过这两年的打理,早已扩建成小型建材厂,靠着货真价实和及时配送,硬生生在南城站稳了脚跟。眼下这个新建小区的装修工程,是他好不容易谈下来的大单,若是被人搅黄了,不仅损失惨重,刚树立起来的口碑也会受影响。
“张磊?”王宁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他当然记得这个人,当年在菜市场跟着黑皮起哄,后来黑皮被赶出南城,张磊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如今竟投靠了豹哥,还敢跳出来抢他的生意。
“走,去看看。”王宁抹了把脸上的汗,抬脚就往东侧门口走去。李锐紧随其后,他身材高大,常年跟着王宁跑东跑西,身上带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路过的工人纷纷往两边退,不敢挡路。
还没走到东侧门口,就听到一阵嚣张的笑骂声。只见十几个穿着花衬衫、胳膊上纹着刺青的汉子堵在门口,手里要么拎着钢管,要么夹着棒球棍,为首的正是张磊。他比几年前壮实了不少,头发染成了黄毛,嘴角叼着根烟,正一脚踩在工地的警戒线上,对着里面的工人指手画脚。
“告诉你们王宁,识相的就把这小区的装修活交出来,建材也从老子的厂里进,不然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干活!”张磊吐掉烟蒂,用鞋底碾了碾,眼神里满是挑衅,“南城这地界,现在豹哥说了算,他老人家都点头的事,王宁也敢拦?”
工人们缩在里面,敢怒不敢言。他们大多是拖家带口来打工的,只求安稳挣钱,不想跟这些混社会的人起冲突。
王宁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张磊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张磊,几年不见,你倒是长本事了。”
张磊看到王宁,脸上的嚣张更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嗤笑一声:“王宁?怎么,舍不得这单生意?我劝你还是识趣点,豹哥让我来拿,你就乖乖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王宁语气冷淡,“当年菜市场的事,我没跟你计较,是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但你现在碰我的生意,就是触碰我的底线。”
“底线?”张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拍着大腿笑了起来,身后的小弟们也跟着哄笑,“王宁,你真以为自己是南城的老大了?菜市场那点能耐,也就欺负欺负小商贩。现在跟豹哥混,老子想吃哪块肉,就没有吃不到的!”
他往前凑了一步,几乎贴到王宁面前,身上的酒气和烟味扑面而来:“我明着告诉你,这小区的装修活,还有建材供应,必须归我。你要是答应,咱们相安无事;你要是不答应,这工地就别想开工,我让你血本无归!”
王宁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身上的异味,眼神冷了下来:“我再说一遍,当年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的生意,你碰不得。现在带着你的人走,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张磊脸色一沉,眼神变得凶狠,“王宁,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就是来抢生意的,你能怎么样?”
话音未落,张磊突然抬手,一拳朝着王宁的脸砸了过来。他仗着自己人多,觉得王宁不敢还手,这一拳又快又狠,带着风声。
工人们惊呼一声,赵鹏也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拦,却见王宁身边的李锐动了。
李锐早有防备,在张磊拳头挥过来的瞬间,他侧身一步挡在王宁面前,抬手精准地扣住了张磊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张磊发出一声惨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啊——我的手!”张磊疼得浑身发抖,想抽回手,却被李锐攥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李锐眼神冰冷,手上微微用力,张磊的惨叫声更大了,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你敢动手?”张磊又疼又怒,对着身后的小弟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废了他们!”
那些小弟们面面相觑,看着李锐高大的身形和狠厉的眼神,竟没一个人敢上前。他们都是跟着豹哥混饭吃的,平日里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真要动手打架,一个个都怂了。
李锐冷哼一声,手上再一用力,张磊疼得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滚。”李锐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张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还硬撑着喊道:“你们别怂啊!给我上!豹哥不会放过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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