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反向刺来的冰冷恶念,如同蓄谋已久的毒蛇,精准、狠戾,直指凌凡神魂核心被寂灭烙印盘踞之处!
凌凡脸色骤然一白,闷哼一声,探入水中的神识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猛地收回!神魂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被撕裂般的痛楚,那道原本被混沌之气勉强封锁的寂灭烙印,此刻黑光大放,剧烈震颤,仿佛要挣脱束缚,与外界那恶念里应外合,彻底污染他的神魂!
“凌大哥!”苏晚晚见他神色不对,惊呼出声。
“无妨!”凌凡咬牙,强忍着神魂的剧痛与混乱,全力催动混沌石!丹田内源核疯狂旋转,磅礴精纯的混沌本源如同决堤洪流,涌向神魂,化作一道道更加坚固的枷锁,死死镇压那躁动不安的寂灭烙印!
灰白色的诡异纹路在他眉心若隐若现,与混沌清光激烈交锋,使得他面容都显得有些扭曲。
外界的灰雾似乎也受到了刺激,不再如之前般缓慢弥漫,而是猛地向凌凡和苏晚晚所在的方位汇聚而来,速度奇快!雾气翻涌,隐隐化作无数只扭曲的鬼手,带着侵蚀一切的寒意,抓向二人!
“小心!”
苏晚晚娇叱一声,月光刃瞬间出鞘,清冷皎洁的月华如同水银泻地,形成一道光幕,挡在凌凡身前。
月华与灰雾接触,发出“嗤嗤”的声响,互相消融。但灰雾源源不绝,且带着诡异的穿透力,月华光幕迅速变得黯淡。
“咕噜!”
岩灵咕噜怒吼,挡在苏晚晚身前,周身玉光大放,厚重的土黄色灵力形成一道岩壁。灰雾撞击在岩壁上,竟发出金石交击之声,岩石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灰白,灵光黯淡!
这灰雾的侵蚀力,远超预料!
凌凡强忍着神魂内的激烈冲突,知道不能再被动防御。必须立刻进入潭底洞穴,找到源头,否则内外交困,后果不堪设想!
“跟我来!”
他低喝一声,混沌护体神光强行撑开,将苏晚晚和咕噜一同笼罩,硬顶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灰雾侵蚀,如同一个逆流而上的光球,猛地扎入了冰冷的毒龙潭中!
一入水,压力骤增,剧毒的潭水疯狂侵蚀着护体神光。更麻烦的是,水中的灰雾更加浓郁,仿佛有生命般缠绕上来,不断削弱着神光。凌凡能感觉到灵力在飞速消耗。
他凭借刚才神识探查的记忆,毫不犹豫地朝着潭底那个洞穴的方向下潜。
越往下,光线越暗,到最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借神识感应。冰冷、死寂、剧毒,以及那无孔不入的灰雾侵蚀,让这段下潜之路变得异常艰难。
苏晚晚全力维持着月华,辅助防御。咕噜则不断释放土系灵力,加固着护体神光的外层。
下潜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那个隐藏在淤泥中的洞穴入口。洞穴幽深,不知通向何方,但那浓郁的寂灭气息和微弱的空间波动,正是从此传出!
此时,凌凡神魂内的烙印在外部同源气息的不断刺激下,反抗得越发激烈,让他额头青筋暴起,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混沌石的镇压也变得越来越吃力。
“进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操控着护体光球,一头撞入了那洞穴之中!
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膜,周围的压力骤然一轻,潭水和灰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向下倾斜、宽阔幽深的岩石通道。
通道两侧的岩壁光滑异常,仿佛被什么力量精心打磨过,上面刻画着一些扭曲的、与石村井壁相似的惨绿色刻痕,散发着微光,提供着照明。
通道内弥漫着比外界浓郁十倍不止的寂灭气息,冰冷死寂,让人如同置身坟墓。但奇怪的是,这里反而没有了那主动攻击的灰雾。
“这里……是那灰雾的源头?还是……一个中转站?”苏晚晚打量着通道,感受到那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死寂意境,心中寒意更盛。
凌凡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不用同时应付外界的灰雾和神魂内烙印的双重冲击。他立刻盘膝坐下,全力运转混沌石,加固对神魂内烙印的封锁。
混沌清光与眉心隐现的黑纹激烈对抗,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躁动的烙印才被他以更大的消耗强行压制下去,重新归于沉寂。
但他的脸色也更加苍白,神魂的负担显然更重了。
“凌大哥,你怎么样?”苏晚晚担忧地问道。
“暂时无碍。”凌凡站起身,目光投向通道深处,“但这烙印与此地气息共鸣强烈,必须尽快找到核心,将其摧毁或封印。”
他看向咕噜,发现岩灵在这里似乎受到的影响最小,它好奇地嗅着空气中的寂灭气息,体表的玉光流转,竟隐隐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是因为它本质是土石之灵,对这种偏向“归墟”、“尘归尘”的力量适应性更强?
“咕噜,你在前面探路,小心戒备。”凌凡吩咐道。
“咕!”咕噜低吼一声,似乎明白了凌凡的意思,迈开粗壮的四肢,小心翼翼地向通道深处走去。它脚掌落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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