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死寂。
药园里,幸存的十几个杂役,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们的目光,在地上那具巨大的妖狼尸体,和瘫坐在旁边、一脸惊魂未定的李昊然之间,来回游移。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种更加浓烈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荒谬和茫然。
死了?
那头将他们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恐怖妖狼,就这么死了?
还是死在了平日里他们谁都看不起的、那个凡根废物李二牛的手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二牛?”一个离得最近的、胆子稍大点的杂役,颤抖着声音,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李昊然仿佛才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他猛地一哆嗦,手脚并用地向后爬了好几步,远离那具狼尸,脸上血色尽褪,指着妖狼,语无伦次地喊道:“别……别过来!它……它……它自己撞上来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哭腔,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将一个被吓破了胆、又极力想撇清关系的普通人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番表演,让原本心中升起一丝怀疑的众人,又瞬间动摇了。
是啊,李二牛是谁?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根,一个连灵气都感应不到的废物。让他去杀一头妖狼?这比说母猪会上树还要离谱!
肯定是巧合!
一定是妖狼在追杀别人的时候,脚下太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然后恰好,它的喉咙就那么撞在了李二牛掉在地上的斧头上!
对!一定是这样!
这个看似荒谬绝伦的解释,在这一刻,却成了所有人唯一能够接受的、最“合理”的答案。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石屋大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
马管事那张肥胖的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他先是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当他看到地上那具一动不动的妖狼尸体时,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但随即又被浓浓的震惊所取代。
他几步冲了出来,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厉声喝问道:“怎么回事?!这妖狼……是谁杀的?!”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在幸存的每一个杂役脸上扫过。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还瘫坐在地上的李昊然。
马管事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李昊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李二牛!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
李昊然被他这么一喝,吓得浑身又是一个激灵。他拼命地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指着地上的斧头,用一种快要崩溃的语气,将那套早已在心中排练了无数遍的说辞,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出来。
“不……不是我!管事大人明察啊!”
“刚才……刚才那头狼在追我,我……我吓得腿软,被门口的柴火绊倒了,手里的斧头也甩了出去……”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充满了后怕。
“谁……谁知道那畜生跑得太快,俺刚爬起来,它……它就自己冲过来,脚下一滑,好像也摔了,然后……然后就……就正好撞在了那斧头上!俺……俺什么都没干啊!它真的是自己撞死的!管事大人,您要相信我啊!”
他说得声泪俱下,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巧合,每一个表情都写满了无辜。
这个解释,堪称完美!
它完美地利用了一个最核心的逻辑理论——【幸存者偏差】!
现在,死人不会说话。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幸存者”,只有他李昊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他的这番说辞,又恰恰是所有人最愿意相信,也最容易理解的版本——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傻小子,因为一连串的巧合,意外地干掉了一头妖兽。
马管事死死地盯着李昊然,试图从他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看到的,只有一个被吓傻了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凡人。
他也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妖狼的尸体。伤口只有一个,位于咽喉,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这……更像是妖狼自己高速撞上利器所形成的创口。
如果是人为攻击,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有如此精准和强大的力量?
马管事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随之打消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看着李昊然的眼神,已经从审视,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嫉妒和贪婪。
“哼!算你小子走了狗屎运!”
他重重地冷哼一声,一脚踢开李昊然,然后堂而皇之地走上前,宣布道:“这头妖狼,乃是我青云宗之敌!如今它伏诛于此,尸体理应上交宗门,由我代为处理!”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拖动那具价值连城的妖狼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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