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根】这两个字,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它让广场上所有的喧嚣、议论、嘲笑和鄙夷,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
死寂。
一种比刚才更加彻底的死寂笼罩了全场。
如果说,之前众人看李昊然的目光,是看待一个卑贱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罪人。那么现在,这种目光已经蜕变成了一种纯粹的、高高在上的漠视。
就像人类不会去在意路边一颗石子的喜怒哀乐一样。
凡根,在这个世界,甚至连被称为“废物”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废物好歹还能回收利用,而凡根,是彻头彻尾的、毫无价值的、被世界法则本身所抛弃的工业废料。
赵崇的脸,已经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像是开了个染坊。
他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一根根无形的针,扎在他的背上。他,执法堂的精英弟子,竟然亲自押送了一个“凡根”来测灵石,还惊动了执事长老,耽误了正常的测灵仪式。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连一个字都懒得再对李昊然说。他要立刻回去向刘长老复命——那个所谓的“目击者”,是个连一丝一毫威胁都没有的凡人。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看着赵崇离去的背影,主持仪式的山羊胡执事长老,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既然是凡根,那就证明和张远弟子的陨落不可能有任何关系,执法堂的担忧也就不复存在了。
他现在需要处理的,是这个“凡根”的归属问题。
按照宗门规矩,没有灵根的凡人,会被直接遣送下山,永世不得再踏入山门半步。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宣布这个决定。
就在这时,瘫倒在地的李昊然,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爬了过来,抱住了执事长老的道袍下摆。
他涕泪横流,脸上是真正的、发自肺腑的绝望和哀求:“长老!仙师!求求您别赶我走!我知道我是个废物,我不配修仙,我再也不敢有这个妄想了!”
“可是我真的没地方去了啊!我爹娘死了,地主家的牛也没了,我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求仙师发发慈悲,把我当牛做马使唤都行!我力气大,能砍柴,能挑水,能种地!只要给我一口饭吃,我什么都愿意干!”
他哭得撕心裂肺,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将一个走投无路、只想活命的少年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这番表演,让原本准备看他笑话的少年少女们,都有些不忍地别过了头。
执事长老看着脚下这个卑微如尘土的少年,眉头紧锁。
他想起了刚才赵崇提过一嘴,这小子就是靠着这番说辞,才让刘长老动了恻隐之心,给了他一次测灵的机会。
如今,他故技重施。
“唉……”执事长老在心中叹了口气。
罢了,终究是一条人命。宗门虽然是清修之地,但也不是绝情绝义之所。
而且,宗门后山那片广袤的药园,确实常年缺少打理杂务的苦力。那些外门弟子一个个心高气傲,谁也不愿意去做那种最脏最累的活。收留一个凡人去做,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既然你一心求活,也罢。”执事长老终于松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怜悯,“我青云宗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
他对着旁边一名等待测试的外门弟子招了招手:“你,带他去北山药园,交给马管事,就说是我让他去当个杂役,负责除草翻地。”
那名被点到的外门弟子一脸不情愿,但还是不敢违抗,只能捏着鼻子应道:“是,孙长老。”
听到这个最终判决,李昊然如蒙大赦,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对着执事长老拼命地磕头,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谢谢长老!谢谢仙师!小人给您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执事长老不耐烦地挥了挥袖袍,一股柔和的劲风将他托开:“去吧,莫要再在此地喧哗。”
就这样,在无数道或同情、或漠视、或鄙夷的目光中,李昊然被那名外门弟子,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带离了这座决定了他“命运”的广场。
通往北山药园的路,与上山时的白玉仙道截然不同。
这是一条崎岖的、由碎石铺成的小径,一路向下,越走越偏僻,周围的仙雾也变得稀薄起来,取而代出的是潮湿的泥土和草木的气息。
李昊然低着头,跟在那个一脸晦气的外门弟子身后,内心深处的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
“瞧瞧这阶级分明的道路规划,上层人士走的是高速公路,我们这些底层劳工就只能走泥泞小道。这设计,充满了封建社会对劳动人民的压迫感啊!”
“不过,这地方好啊!远离权力中心,人烟稀少,空气清新,负氧离子含量极高,简直是天然的疗养院。最关键的是,没人会关注一个在药园里除草的凡人!完美!这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秘密实验基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广袤得望不到边际的田地,出现在眼前。田地被划分成一块块,里面种植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植物,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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