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依旧准时出现在蝶屋分部,沉默地开始他一天的杂务。
翻晒药材,清洗绷带,挑水劈柴,一切如常,仿佛昨天那封写着“我很心痛”的信以及老护理的劝诫,都未曾发生过。
然而,在午间歇息、需要将回信交给文书人员时,他递出的不再是以往那张只写着寥寥数字的纸条。
文书人员习惯性地准备接过一张轻飘飘的信纸,入手时却感到了一抹意外的厚度和重量。她低头一看,愣住了。
那竟然是一封……写了字的信。
不止一行,不止一页。
虽然字迹依旧是那平板无波的风格,笔画间毫无生气,但的的确确,占据了信纸的大半篇幅。
“这……”文书人员惊讶地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天老护理的劝说,难道真的起作用了?这位如同顽石般的先生,终于听进去了一点,愿意做出改变了?
她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丝欣慰和期待,连忙说道:“好的,先生,我立刻为您寄出!”
他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点了点头,便转身继续去忙他的工作了。
文书人员小心地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心中感慨万千。
或许,忍大人持续不断的努力,以及分部同事们的善意提醒,终于让这块坚冰裂开了一丝缝隙。
她迫不及待地将这封“超常”的回信以加急的方式寄了出去,仿佛寄出的是一份即将缓和某种紧张关系的希望。
当那封比以往厚重许多的信件被送到蝴蝶忍手中时,她的心确实漏跳了一拍。
指尖触及那不同寻常的厚度,一丝混合着惊讶和微弱希望的情绪悄然升起。
她甚至没有立刻拆开,而是凝视了信封片刻,脑海中闪过无数猜测——他是否终于愿意解释?是否感受到了她的“心痛”而有所触动?是否……开始尝试打开心扉?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那依旧平板、但数量远超从前的字迹。
信中的内容,确实不再是“工作完成”或“我无所谓”。他似乎是回应了她之前那些分享的生活琐碎和关心。
他提到了天气,用一句话描述山中的秋凉;他提到了工作,用两句话说明近日处理的药材种类和数量;他甚至对她提到的忙碌和伤员情况,用“知晓”和“注意休息”来回应。
整封信,看上去就像一份……稍微详细了一点的、但依旧缺乏情感色彩的工作报告,夹杂着几句近乎程式化的、模仿而来的关怀用语。
但无论如何,这已经是破天荒的“长篇大论”了。
蝴蝶忍看着这封信,初时的惊讶渐渐化为一种复杂的释然。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带着疲惫的、却又真实的浅笑。
“终于……愿意改变一点点了吗?”
她低声自语,指尖拂过那些冰冷的字句,试图从中汲取到一丝温度,“虽然还是很笨拙,但至少……是一个开始吧。”
她将这封信仔细收好,心中那份因“我很心痛”而带来的郁结,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一些。她甚至开始思考,下一次回信,或许应该更加耐心,用更温和的方式去引导。
然而,在遥远小镇的那个男人心中,事实的真相却与蝴蝶忍的解读截然不同。
他写下那封“长信”时,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心中也并无任何波澜。他并非被触动,也并非想要改变什么。
驱动他写下那些字的,或许仅仅是一种极致的“懒惰”和“无所谓”。
他可能只是觉得,持续收到“我很心痛”这样的信件,或者面对周围人越来越多的劝诫,是一件比“多写几个字”更麻烦的事情。
既然她想要更多的回应,既然别人认为他应该“友善一点”,那就按照他们的期望,写一些他们想要看到的内容好了。
至于这些内容是否出自真心,是否能让对方满意,他根本不在乎。
“你要怎样,就怎样。”
这便是他行为背后,最简单,也最核心的逻辑。节省麻烦,避免纠缠。
至于蝴蝶忍因此而产生的误解和希望,他或许感知不到,或许,感知到了,也觉得无所谓。
一场单方面以为正在缓慢融冰的努力,另一面,或许只是冰山为了减少风力阻力,随意抖落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碎屑。
自那封“破冰”的长信之后,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进入了一种看似平稳,甚至堪称“积极”的新阶段。
他果然如蝴蝶忍所期待的那样,不再只用寥寥数字敷衍。他的回信开始变得规律,内容也逐渐丰富起来。
他会回应她信中提到的天气,用简练却准确的词语描述山中的晨雾、晚霞或积雪。
他会汇报工作的细节,提及新处理的药材特性,甚至偶尔会写上一两句对药性的看法,显示出他扎实的功底。对于她分享的日常琐事、工作中的疲惫或是小小的成就,他也会给出相应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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