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的日子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紧绷的节奏中缓缓流逝。清悦凭借着她那套“多观察、少说话、勤做事、稳立场”的十六字方针,逐渐在永和宫的宫女群体中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彩珠虽然记恨上次的事情,但见清悦行事滴水不漏,又有云嬷嬷隐隐的看重(或者说至少是挑不出错处的默认),一时也找不到什么由头发作,只是偶尔碰面时甩几个白眼,说几句不阴不阳的酸话。清悦只当是办公室噪音,左耳进右耳出。
铃铛对清悦则是充满了感激和依赖,成了她的小跟班,有什么小道消息都会悄悄告诉她。秋月依旧保持着距离,但吩咐清悦做事时,语气比初来时缓和了不少。清悦明白,自己算是初步融入了这个“新团队”,虽然远未到核心层,但至少不是被排斥在外的“边缘人”了。
这日清晨,照例是永和宫的“晨会”时间。所有宫女在云嬷嬷面前排排站好,聆听训示,接受当日的工作分派。气氛一如既往的严肃。
云嬷嬷面无表情地扫视众人,目光在清悦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随即开始布置任务。大部分都是常规的清扫、值守、传递物品等。然而,当分派到一项重要任务时,情况起了变化。
“后殿东暖阁的布置,需要调整。”云嬷嬷声音干涩,“内务府传话,万岁爷午后或许会途经永和宫外围,虽未必进来,但各宫门面需得整齐。东暖阁的窗纱旧了,需换上库房新送来的那匹雨过天青色软烟罗。这活儿细致,秋月,你带两个人去办。”
“是,嬷嬷。”秋月应道。
就在这时,彩珠忽然上前一步,脸上堆着甜笑:“云嬷嬷,这换窗纱的活儿,最考较眼神和耐心。秋月姐姐自然稳妥,不如让奴婢也去搭把手吧?奴婢一定用心跟秋月姐姐学。” 她说着,眼风似有似无地瞟了清悦一眼。
清悦心里明镜似的。东暖阁位置相对醒目,若是皇上真能瞥见,在那里干活的人自然也多一分被“看见”的机会。彩珠这是想抢这个“露脸”的轻松活儿,顺便挤掉可能的人选(比如清悦)。
云嬷嬷眼皮都没抬,淡淡道:“你自有你的差事。前院花圃的杂草该清了,你带铃铛去。”
彩珠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甘心地嘟囔:“嬷嬷,那除草又脏又累,而且万岁爷万一……”
“宫里的规矩,差事不分贵贱,只分该不该做。”云嬷嬷打断她,语气严厉了几分,“怎么,我指派不动你了?”
彩珠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头:“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 她狠狠剜了清悦一眼,似乎认定了是清悦在背后搞鬼,才让她没抢到好差事。清悦内心无语:这真是躺枪啊。
晨会散去,众人各自忙碌。清悦被分派的依旧是后殿的日常清扫。她一边干活,一边心里琢磨着刚才的事情。云嬷嬷的处置看似公允,但似乎也透露出一些信息:她并不喜欢手下人为了“露脸”而争抢,更看重踏实本分。而且,她对彩珠那种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在云嬷嬷这种类型的上司手下干活,“向上管理”的关键在于展现出可靠性和执行力,而不是小聪明和钻营。 清悦暗自记下这条要点。
午后,阳光正好。清悦正在擦拭后殿廊下的栏杆,远远看见秋月带着两个小宫女,搬着梯子和那匹珍贵的软烟罗,往后殿东暖阁去了。她并没在意,继续专心做自己的事。
然而,没过多久,就听到东暖阁方向传来一阵压抑的低呼和小小的骚动。清悦心里一动,放下抹布,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东暖阁窗外,一个小宫女脸色煞白地站在梯子下,秋月则站在梯子上,眉头紧锁。地上,散落着几截断裂的竹竿,而那匹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有一角被扯破了一道不小的口子,皱巴巴地拖在地上,沾了些尘土!
“怎么回事?”清悦低声问道。
秋月脸色很难看,从梯子上下来,指着地上断裂的竹竿:“这卷布用的撑杆年头久了,里面怕是蛀了,刚一用力就断了,布匹掉下来,刮在窗棂上,扯破了……”
这可是内务府新送来的、预备着皇上可能过目用的料子!还没用就先损坏了,追究下来,负责操作的秋月和小宫女都难逃责罚,就连云嬷嬷也要吃挂落。
那小宫女已经吓得快哭出来了。秋月虽然强自镇定,但眼神里也透着一丝慌乱。若是寻常物件还好,偏偏是这种敏感时候的敏感物品。
清悦迅速扫视现场。破损不算极其严重,但非常明显。直接隐瞒是不可能的。当务之急是补救!
她蹲下身,仔细查看破损处和那匹布料的质地。软烟罗轻薄透气,韧性其实尚可,这道口子是撕裂伤,并非完全断裂。
“秋月姐姐,先别急。”清悦冷静地开口,“这料子只是扯了一道口子,或许……可以试着补救一下。”
秋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怎么补救?这破口这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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