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清悦被宜妃宫里人“点名”选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御花园的下人圈子里传开了。羡慕者有之,但更多的是酸葡萄心理。
接下来的几天,清悦明显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排挤。她去领工具时,原本顺手就能拿到的花剪可能会“恰好”被借走;她负责区域附近的水桶,有时会“意外”地空空如也;甚至有人在她经过时,故意提高音量说些“攀了高枝就是不一样”、“瞧那轻狂样”之类的风凉话。
冬梅私下里提醒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且忍一忍,过些日子自然就淡了。”
清悦谢过冬梅的好意。她明白,这是职场新人在展现出潜力后必然会遭遇的“老员工”打压。硬碰硬是最蠢的,告状则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力和姿态慢慢化解。
她对此的应对策略是:装傻充愣,加倍勤快。 工具没了?她就笑着问谁看见了,态度好得让人没法发作。水桶空了?她就自己去更远的地方打水,毫无怨言。听到闲话?她干脆绕道走,或者就当没听见,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
同时,她更加努力地做好本职工作,甚至主动帮旁边区域忙不过来的宫女搭把手。她用自己的行动无声地宣告:我不是来抢你们资源的,我只是来认真干活的。
这天,李公公吩咐下来,说是过几日宫里可能要招待蒙古王公,御花园几处关键景点的花草需要重点打理,尤其是那片象征着“富贵满堂”的牡丹圃,必须确保在贵宾到来时开到最盛。
这可是个重要的“团队项目”,做好了是集体的功劳,做不好谁都担待不起。花房的人都紧张起来,各自领了任务。
清悦也被分派到牡丹圃帮忙。她发现,由于前几日天气忽冷忽热,有几株名贵的牡丹出现了花苞生长停滞、甚至叶片发蔫的情况。负责这片的老太监急得团团转,用了不少土法子也不见效。
清悦观察了半天,结合自己那点可怜的植物知识,怀疑是根系出了问题,可能是浇水不当加上气温波动导致了轻微的根部腐烂。她想起以前好像听说过,用稀释的草木灰水浇灌可以起到一定的杀菌和补充钾肥的作用,有助于植物恢复生机。
但这只是个模糊的印象,而且擅自用药,风险极大。说,还是不说?
看着老太监焦急的样子,又想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清悦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冒一次险。但她没有直接说出方法,而是采取了一种更迂回的方式。
她找到冬梅,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冬梅姐姐,我小时候好像听村里老人说过,有些花长得没精神,用灶膛里烧过的草木灰泡水,澄清了浇一点,能壮筋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咱们宫里规矩大,可不能乱来。”
冬梅听了,若有所思:“草木灰水?倒是好像听老辈人提过……但这宫里的花木金贵,可不能乱试。” 她虽然这么说,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过了一会儿,清悦看见冬梅去找了那个老太监,两人低声商议了半天。最终,老太监似乎是病急乱投医,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请示了李公公后,用极淡的草木灰水小心翼翼地浇灌了那几株病恹恹的牡丹。
清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接下来的两天,她比谁都关心那几株牡丹的状况。幸好,也许是歪打正着,也许是牡丹的生命力顽强,加上后续精心的照料,那几株牡丹竟然真的慢慢缓了过来,花苞重新变得饱满。
老太监对冬梅千恩万谢,冬梅却只是淡淡地说:“也是凑巧了,以前听人提过一嘴。” 她并没有提及清悦,但看向清悦的眼神,多了几分了然和更深厚的信任。
经此一事,那些暗地里的排挤似乎悄然消散了不少。毕竟,一个有能力、不居功、还能在关键时刻间接帮到大家的同事,只要不构成直接威胁,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维持表面和平的。
清悦站在重新焕发生机的牡丹圃前,初夏的风带着花香拂过她的脸颊。她再次体会到了在这深宫之中生存的不易与玄妙。一次无意间的展露,可能引来祸端;一次谨慎的援手,也可能赢得转机。
她这个“实习生”,正在一步步学习如何在这片繁花似锦却又暗流汹涌的御花园里,扎下自己的根。而更大的风浪,或许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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