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刀在许文强那间狭窄的亭子间里，换上了一件半旧的灰色长衫。衣服虽然浆洗得干净，却掩不住布料磨损处透出的穷酸气。许文强又从床底拖出一个旧木箱，取出几块银元，塞到丁力手中。
“力哥，麻烦你去街上买些早点，再扯几尺厚实的布来。陈兄这身打扮，在闸北行走不太方便。”许文强语气平静，却自有安排。
丁力接过银元，愣了一下：“文哥，这……这是你最后一点稿费了……”
“去吧。”许文强拍拍他的肩膀，“陈兄是我们的客人，更是我的恩人。”
陈小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许文强的窘迫与仗义，丁力的直爽与忠诚，都与他在影视作品中了解的印象渐渐重合。只是眼前的他们更加真实，也更加脆弱。
【系统提示：关键人物关系初步建立。许文强对宿主信任度+20，当前信任度35/100（友善）。丁力对宿主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25/100（熟悉）。】
【系统提示：触发支线任务“雪中送炭”。任务要求：24小时内，通过合法途径获取至少20块银元，缓解团队经济压力。任务奖励：秩序点50点，许文强信任度+10，丁力好感度+15。】
系统提示让陈小刀心中一凛。看来在这个世界生存，金钱和人际关系同样重要。他暗自记下这个任务，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孙家的事情。
丁力很快带着热乎乎的包子和大饼回来，三人围坐在小桌旁。陈小刀咬了一口包子，面皮厚实，肉馅虽少却香，这是1930年上海底层百姓最真实的食物。
“文强兄，力哥，刚才你们说的利源钱庄孙老板，具体是什么情况？”陈小刀切入正题。
丁力几口吞下包子，压低声音说：“陈兄弟，你是不知道，孙老实这人可是闸北少有的厚道人！他的利源钱庄利息比别家低一成，穷人家有急用，他甚至肯赊账。可惜啊，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孙小海。”
许文强接过话头，语气凝重：“孙小海原本在洋行做学徒，不知怎的染上了赌瘾。青龙帮的刀疤李设局坑他，听说先是让他小赢了几把，后来就越输越多，利滚利，现在欠了足足五百块大洋！”
“五百块？”陈小刀心中迅速换算——这相当于普通工人近十年的工资，在1930年的上海无疑是笔巨款。
“刀疤李放话，三天内不还钱，就要收了钱庄，还要孙小海一只手。”丁力愤愤地说，“孙老板变卖家产，也只凑了两百块。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
【系统提示：任务“解决利源钱庄的债务困局”详情更新。债务总额：500银元。孙家已筹集：200银元。剩余时间：71小时32分钟。警告：青龙帮头目刀疤李为极度危险人物，手下有打手15人以上，持有棍棒、匕首等武器。】
陈小刀沉思片刻。硬碰硬显然不明智，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虽经系统略微强化，但双拳难敌四手。必须智取。
“刀疤李的赌场在哪里？他平时有什么活动规律？”陈小刀问。
“就在闸北宝山路，‘得意楼’表面是茶楼，其实是青龙帮最大的赌窝。”丁力对闸北了如指掌，“刀疤李每天下午都会去那里坐镇，晚上则去百乐门舞厅逍遥。这家伙好色贪杯，但极为狡猾，身边总跟着四五个人。”
许文强补充道：“我听说刀疤李最近在追求百乐门的一个舞女，为此花了不少钱。也许这是他资金紧张的原因之一，所以对孙家这笔债逼得特别紧。”
陈小刀眼睛一亮。信息就是力量，而在1930年的上海，信息往往比拳头更管用。
“文强兄，力哥，我想会会这个刀疤李。”陈小刀平静地说。
“什么？”丁力差点跳起来，“陈兄弟，你这是送上门去找死啊！”
许文强也眉头紧锁：“陈兄，我知道你身手不凡，但青龙帮在闸北势力庞大，硬碰硬绝非良策。”
陈小刀微微一笑：“谁说我要硬碰硬？我是去和他讲道理的。”
“讲道理？”丁力瞪大眼睛，“刀疤李要是讲道理，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那就让他不得不讲道理。”陈小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力哥，麻烦你去打听一下，刀疤李最近在追求的那个舞女是什么人，有什么喜好。文强兄，你是读书人，对上海的法律法规应该有所了解，高利贷在法律上是否站得住脚？”
许文强若有所思：“民国法律确实对高利贷有利率限制，但上海是华洋杂处之地，帮派势力往往凌驾于法律之上。”
“有法律依据就好。”陈小刀成竹在胸，“有时候，一纸文书比一把刀更锋利。”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和哭喊声。三人走到窗边，只见不远处利源钱庄门口，几个彪形大汉正推搡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旁边一个年轻人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是孙老板和孙小海！”丁力咬牙切齿，“刀疤李的人提前来逼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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