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掠过了道祖的真身。
那巍峨的、由无数寂灭宇宙堆砌的身影,猛地一僵。从祂的眉心开始,一道清晰的裂痕浮现,迅速蔓延全身。
“吾……不甘……吾道……永恒……”祂艰难地发出最后的意念,充满了愤怒、不解,以及一丝……万古孤寂终成空的茫然。
下一刻,在诸天万界无数道意念的注视下,寂灭道祖的真身,连同其与“静之极”石碑的深刻联系,轰然崩散!
没有化作能量冲击,而是化作了无数闪烁着微弱星光的、最本源的寂静道则碎片,如同一场席卷起源之墟的光雨,缓缓飘散。一部分融入了“动之源”石碑,一部分融入了周围的混沌气流,还有一部分,则洒向了诸天万界,化为了宇宙背景中那永恒的、代表着“静”之一面的微弱脉动。
祂并未被彻底消灭,因为“静”是宇宙不可或缺的一面。但祂那绝对的、掌控一切的、欲扼杀所有“动”的意志,被韩小厉这“归真一剑”,彻底斩灭了!
与此同时,仙界边缘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也如同失去了源头般,剧烈震荡后,缓缓收缩,最终化作一个稳定的、不再散发恶意的幽深通道,连接着象征着万物终结与新生的归墟之源。
笼罩诸天万界的寂灭阴影,骤然消散。
赢了?
起源之墟中,韩小厉的身影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斩道剑光华黯淡,仿佛耗尽了所有灵性。“唯一真界”缓缓收敛,融入他体内。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跌落至谷底,几乎连站立都困难。
但他还活着。
他看着那飘散的光雨,看着那恢复平静的两块古老石碑,感受着诸天万界传来的、那劫后余生的喜悦与蓬勃生机,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疲惫却无比释然的笑容。
结束了。
……
千年之后。
仙界已恢复了往日的繁荣,甚至因那场大劫的洗礼,道法更加昌盛,万族共生。曾经的“镇魂仙域”已成为一方修行圣地,立着高大的英灵碑,祭奠那场道争中陨落的先辈。
广寒仙阙,月桂树下。
韩小厉与穆婉容并肩而立。但他的气息更加深邃内敛,仿佛与整个宇宙的呼吸同步。斩道剑悬于他腰间,朴实无华,却无人敢小觑。
“你真的决定了?”穆婉容轻声问道,依偎在他身旁。
韩小厉点了点头,目光望向无尽星空,仿佛能看穿诸天万界。“寂灭道祖的意志虽灭,但‘动’与‘静’的平衡仍需维系。那‘遁去的一’的奥秘,也尚未完全参透。诸天万界之外,是否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我想去看看。”
他顿了顿,握住穆婉容的手,微笑道:“而且,这次不是一个人。”
穆婉容脸上泛起红晕,眼中满是幸福与坚定:“嗯,你去哪,我便去哪。”
两人相视一笑。
韩小厉最后看了一眼这片重生后更加璀璨的仙界,看了一眼腰间的斩道剑。
他的道,是唯一,是包容,是守护,亦是自由。
前路或许还有挑战,但心中已有明灯。
混沌光芒一闪,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月桂树下,踏上了探索那超越道祖、追寻真正超脱的未知旅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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