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鲜香在嘴里炸开，江明满足地眯起眼睛。这种辣的味道实在太爽了，尤其是在下着雪的腊月天，简直是一种享受。
“怎么样？好吃吗？”李秀兰期待地看着他。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江明竖起大拇指，“我媳妇真能干，这手艺绝了。”
“真的吗？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火锅。”
“你喜欢就好。”
李秀兰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仿佛江明的夸奖就是她最想要的回报。
“第一次做就这么厉害！”
“你真有做饭的天赋。”
“我宣布，以后天气冷的日子，我们顿顿吃火锅。”
“这种时候，热腾腾的火锅最合适。”
江明拍拍胸口笑着说。
话音刚落，筷子已经夹起一片毛肚在锅里涮动。
李秀兰眼中满是满足：“以前只看过母亲做。”
“我也就是帮忙择菜。”
“步骤我都记得。”
“以前家里冬天也会煮火锅，但那时候肉少，全是白菜萝卜。”
“现在菜场东西太少，就买了牛羊肉两种。”
“连点香菜都没找着。”
江明把烫好的毛肚放进她碗里：“这已经很不错了。”
“我就是爱吃肉，有肉就满足了。”
“快吃，今天准备这么多菜，你不吃太浪费了。”
“好。”
李秀兰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
这顿火锅吃了将近一个钟头，直到两人都撑得放下了筷子。
看着空空的铜锅，两人相视而笑。
刚才吃了两盘牛肉、两盘羊肉，至少三斤，加上毛肚、鸭肠、豆腐皮等各式配菜。
吃得十分痛快。
就连准备的牛奶也喝得一滴不剩。
这让江明想起大学时，每逢周末就和女友去吃火锅，总是吃到扶墙而出。
恍惚间仿佛回到那年冬天。
“江明，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
李秀兰看到他摸着肚子靠在那儿，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不行，吃饱了怎么能只让我一个人休息？”
“来，陪我躺一会儿。”
“碗筷晚点再收拾也不迟。”
江明一挥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拉着她站了起来。
李秀兰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江……江明，现在躺下不太合适吧。”
“这……”
“我、我……”
江明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脑子里都装些什么？”
“什么白天黑夜的。”
“就是让你陪我躺着说说话。”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李秀兰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我……”
低着头不敢抬头。
江明却笑着抬起她的下巴：“小娘子，心思不正。”
“不过没关系。”
“要是你真想，我也可以成全你。”
“嘿嘿……跟我来！”
说着便大声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抱起。
李秀兰惊呼一声。
转眼又害羞地把脸埋进他怀里，不敢再看他。
——
——
四九城的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
江明推开一条窗缝，寒风夹着雪花吹了进来。
望着窗外银白的世界。
如果不是今天还要去厂里，他真想赖在床上不起来。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李秀兰早就起床了，听声音应该是在厨房准备早饭。江明磨蹭着穿上棉袄，一推门就看见桌上热气腾腾的包子、粥、煎蛋，还有一小碟泡菜。灶台前的身影还在忙着装饭盒，看来午饭也给他准备好了。
“秀兰，中午不用准备了。”江明揉着惺忪的眼睛走进堂屋，“这天冷得厉害，带到厂里饭菜早就结冰了，我在食堂吃点就行。”
“醒了？”李秀兰回头笑了笑，手里的活儿没停下，“那行，这些留着晚上吃。”
寒风夹着雪粒从门缝钻进来，江明打了个激灵。他拿起搪瓷缸和毛巾，刚推开房门就被狂风雪花扑了满脸。对面屋檐下，闫富贵正缩着脖子刷牙，满嘴的泡沫被风吹得团团转。江明瞥了一眼，赶紧躲进自家搭的洗漱间——这时候才显出这小屋的好处，别人都在露天冻得直跺脚，他还能慢悠悠地用热毛巾擦脸。
可一想到待会儿还要顶着风雪骑车去轧钢厂，江明又开始犯愁。虽说南锣鼓巷到厂里也就十来分钟车程，但这腊月天的西北风像刀子一样。不过年关最后一天上班，实在不好再找主任请假。
热粥下肚，身子总算暖和了些。李秀兰帮他裹好棉大衣，又给他戴上一顶栽绒帽。江明推着被冻成冰块的自行车出门时，车座上的雪簌簌往下掉。刚拐出胡同口，就见一个黑影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过来。
“江明！捎我一段！”许大茂扯着嗓子喊，呼出的白气糊了满脸。
“滚蛋！”江明一蹬踏板，自行车碾着雪泥窜了出去。
江明见他想爬上来，抬脚就是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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