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差不超过半厘米。
这凶手,要么是专业人士,要么……就是对这把武器极其熟悉,而且心态稳得可怕。”
姜玉华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外面是个小小的院子,墙角堆着些柴火,再往外就是连绵的山岭,晨雾还没散尽,青黑色的山影在雾里若隐若现。
“葛醇芭在村里的名声怎么样?”
他问身后的赵风心。
“刚问了几个村民,劣迹斑斑。
强占过别人家的地,抢过猎户的猎物,去年还把邻村一个老汉打断了腿,因为对方不肯把女儿嫁给他傻儿子。
结怨的人能从村头排到村尾。”
“这么多人有仇,偏偏用这种方式杀人?
手工子弹,精准射击,还能悄无声息地进出……这凶手,不简单。”
凌安已经开始打包尸体,他抬头对姜玉华说:
“具体的死亡时间要等回去解剖才知道,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子弹的材质很杂,有铁有铜,还有点像……农机上的废零件。”
“农机零件?”
姜玉华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山岭,那里除了树,就是零星散布的几个小村落。
“石盘岭这地方,谁会用这些东西造武器?”
赵风心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轻声道:
“能造出这种玩意儿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说不定……就藏在这山里。”
姜玉华看着炕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又看了看窗外连绵的群山,突然觉得这案子,恐怕比石盘岭的盘山路还要曲折。
他转身往外走,声音不大:
“赵风心,去查葛醇芭最近得罪过谁,尤其是那些懂点机械、或者跟山里猎户有关系的人。
凌安,子弹和伤口的鉴定尽快出结果。”
“是。”
院墙外的人群还没散去,看到姜玉华出来,纷纷低下头,眼神躲闪。
姜玉华扫了他们一眼,突然开口:
“谁知道葛醇芭昨晚见过什么人?或者听到什么动静?说出来,算立功。”
人群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老太太颤巍巍地开口:
“昨晚……好像听到他家有吵架声,还有……像是鸟铳打响的声音?不过就一下,俺还以为是听错了……”
“鸟铳?”
姜玉华皱起眉,鸟铳的子弹可打不出这么整齐的伤口。
“不止一下吧?”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刚才在门口的李老汉。
“俺好像也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有三声?”
三声?
姜玉华和赵风心对视一眼。
眉心、心脏、后颈。
正好三枪。
姜玉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对身边的警员道:
“扩大搜查范围,尤其是村里有工具房、或者经常摆弄机械的人家。
另外,去查查附近几个村子,有没有人能自己造枪的。”
阳光越来越亮,却照不透这山村深处的阴影。
姜玉华站在葛醇芭家的院门口,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第一次觉得,这“不养闲人”的石盘岭,藏着的秘密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
葛醇芭的尸体被抬走时,裹着一块深蓝色的塑料布,边角渗出的暗红血迹在青石板路上拖出一道蜿蜒的痕迹。
几个抬担架的警员脸色都不太好看,脚步匆匆,像是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什么晦气。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眼神复杂地跟着担架移动。
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蹲在墙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没人说话,只有烟杆敲击鞋底的闷响。
“姜队,先去村支书家坐坐?”
赵风心收起记录本,指了指不远处一栋砖瓦房。
那是村里少有的几座像样建筑,门口挂着褪色的“葛家村村委会”木牌。
姜玉华点点头,抬脚往那边走。
刚迈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争吵声。
“肯定是李老四干的!他去年被葛老五抢了地,放话说要弄死他!”
“我看像王二柱,他腰上那伤还没好呢……”
“别瞎猜了,依我看,说不定是外村人,葛老五得罪的人可不止咱村的……”
姜玉华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
议论的是几个年轻后生,见他看来,立刻闭了嘴,缩着脖子往后退。
“这村霸的人缘,倒是一目了然。”
赵风心在他身边低声道。
“从目前的反应看,不少人觉得是报应。”
“报应?法治社会,哪来那么多私刑报应。走,去见见村支书。”
村支书叫葛富贵,是个五十多岁的矮胖男人,脸膛黝黑,见了警察,搓着手一个劲地赔笑,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
“姜警官,赵警官,快坐快坐,我这就给你们烧水。”
“不用麻烦了,葛支书。葛醇芭的事,你怎么看?”
葛富贵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垮了,叹了口气:
“唉,这……这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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